死者需要充足的时间去装点葬仪。
江离离开了,不多时,相模同学的身边就听不到了嘈杂的吆喝声。
人员紧张,江离还要派人学生在最外头疏散无关人员。因此真正带进后台的,只有少数负责灯光和音响的学生,他们早已按部就班的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化作礼堂的齿轮之一。
参与表演学生都是在场外等待,听到口令才入场表演的。
对人员的安全检查,早在中午第一批学生进入前就开始了。
相模南看着一批又一批的学生进去又退场,宛如死之哀悼般,交错的为她献上遗容边的鲜花。
而她则是飘荡迷失的灵魂般错愕的注视着一切。
手里的演讲稿根本看不进去。蝌蚪般扭曲的文字纵然试图去理解,只感到脑脊液如同枯井水泵般,徒劳徘徊在后脑的边缘,升不上去。
舞台上独奏的男子琴弦崩落,灯光下白色的纤尘宛如有毒的粉末般被他吸入肺部,包括台下的观众在内,丝毫没有被察觉。
为什么没有人阻止呢?
报警也好,叫救护车也罢,眼前的男子无疑在进行一场悲惨的自戕。
那粉末会顺着毛细血管进入血液,顺着静脉回到心脏,再密密麻麻的扩散到血管每一处微小的缝隙中。
男子正唱着忧伤的绝情歌,死亡之花在他的身体里绽放。
她是幕布与黑暗之王。
就在几步外,刺杀王的密谋却在公然举行着。
“振作点,相模同学。”
她的同伴拍了拍她的肩膀,努力鼓励着她。
可她却无端升起了对友人的恨意,尽管她心里明白,愤怒是无理的。
“要轮到你了啊。”
“我知道。”她粗鲁的说了一声,抑制着情绪。
似乎是上天看清了她的恶意,空空如也的胃囊惩罚般的痉挛着,巨大的恶心似乎要连同喉骨一同呕出来。
她仿佛听见了空气中滚落的,女子神经质般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