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了:“我可以用么?”
小芸愣了下,不是很想答应,毕竟是母亲花了钱买的,但她又不是很会拒绝人……最主要的是,她不敢拒绝啊!
这个姑娘看起来年纪比自己还要小,又是在家里借宿的,可小芸就是很怕她……
得到小芸的许可,了了将木头从棚子里搬了出来,看得小芸目瞪口呆:好、好大的力气!这么多木头,一只手就提出来了!
了了平时捏雪人做冰雕并不会用刻刀,她在心里想象,冰雪便会按照她的意愿凝聚,但这个方法肯定不适合做木工,因此她问小芸要了把斧头,在小芸拿着斧头回来前,用冰雪变作了刻刀。
小芸惊了,她见过的听过的木匠皆是男人,没想到竟有女子会做木工!
了了连手套都不用戴,木屑无法伤透她的皮肤,小芸在边上不知不觉看入了神,只是看着看着,她看不懂了了在做什么——难道不是给岩岩的小床?
岩岩趴在小狗身上咯咯笑,学着了了的动作在小狗身上刮来刮去,可怜的小狗呜呜着还不能反抗,怎一个惨字了得。
等夏娃跟杨大娘回来,一辆木质带轮的推车已经制作完成,由于没有橡胶,打磨圆润的轮子外用了动物的毛皮包裹,看起来结实又漂亮。
杨大娘上了岁数,每日背着摊子出门,不仅重,带的东西还有限,稍微一个不注意就容易碰碎碗筷,有了这辆小推车便方便多了,只要爱惜,及时更换毛皮,少说能用个七八年。
喜得杨大娘把手在围裙上擦了又擦:“这、这怎么好意思呢?姑娘这手艺可真好、真好!”
便是城里最好的木匠,怕也做不出这样的推车!
了了语气冷淡:“住宿费。”
她不喜欢亏欠旁人,权当住宿费,以及夏娃的伙食费了——这家伙不拿自己当外人,早上呼噜噜干掉三碗带汤的鲜肉馄饨,杨家可不是什么富裕人家。
小芸深深地觉得自己错看了这位了了姑娘,现在了了在她心里已经一点都不可怕,甚至十分可爱了。
有了推车,杨大娘可以卖更多的馄饨,还不会像现在这么累。
她跟了了夸奖夏娃,说夏娃嘴甜会吆喝,所以今天只用了往常一半的时间不到便卖光了,然后便数出一把铜钱,说是给夏娃的工钱。
夏娃嘴里叼着杨大娘给买的糖葫芦,眼睛盯着那把钱,十动然拒。
她还打算在杨大娘家住几天,工钱就不要了吧,太少了,不值当她装进小熊肚子里的。
杨大娘更感动了,她向了了道歉,说不应该误会了了是个不关心妹妹的人,了了沉默地听着,夏娃在边上欢乐的舔着糖葫芦。
幸好这折磨人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当天晚上,靠着墙昏昏欲睡的夏娃猛地精神抖擞,算着隔壁杨大娘祖孙三人该睡着了,她连连拉扯了了:“走走走,快去何家看看,今天我非抓住那只妖怪不可!”
了了拍开她的手,一大一小同时跃上屋顶,何家距离杨家只隔了一排,片刻即到。
大概是她们来的时间不够巧,今天何志已经吃过了饭,此时他正趴在床上,裤子褪到腿弯,活似某种小体型的狗成了精,正在日空气,嘴里不干不净说着些腌臜之语,好像他身下真有个绝色美人躺在那儿。
除非夏娃瞎了,了了也瞎了,否则屋子里绝对没有第二个人在。
夏娃心想,这难道又是一种障眼法?
何志这人是个银样镴枪头,眨眼的功夫便结束了单方面的大和谐,他翻个身躺到床上,胳膊环住一圈空气,深情地说:“十娘,你莫要担心,哪怕我娶了那陈家小姐,也必不负你这一腔深情。”
不知道他臆想中的人跟他说了什么,总之何志又来了劲儿,翻个身继续。
夏娃撇嘴,十分瞧不起,她跟了了排排坐在屋顶,吸了吸鼻子:“这么浓的狐臭,真就没有人闻得到呗?”
话又说回来,何志,一个没有功名在身,读书读不出个名堂的二手货,想娶陈家的大小姐?且不说陈小姐已经死了,就是陈小姐活着,何志也够不到人家一块脚皮吧?他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能娶到陈小姐?
娶了陈小姐,还不负另一个人的深情,简直厚颜无耻。
何志那边闹腾完了,何大娘这边开始不消停,她抱着个匣子坐在床上喜笑颜开,珍而重之的一块一块数……着里面大小不一的石头,每数一块,她都会放在嘴边亲一下,眼神着迷,仿佛那是金子。
……可能在何大娘眼里,那的确是金子。
但在夏娃跟了了看来,这种行为无疑很是神经,这娘俩,一个抱着不存在的美人做着左拥右抱的春秋大梦,一个抱着装满石头的匣子亲来亲去,夏娃很担心这两人的精神状态,死老鼠吃多了,脑子是不是跟变得迟钝了?
“陈家小姐不是死了吗?尸体还不翼而飞了,这何志说他要娶陈家小姐,言辞凿凿的,难道他知道陈家小姐的尸身在哪里?”
听说陈家很有钱耶!应该能买很多很多的大肉包。
夏娃仿佛看见了真正的金子长着翅膀朝自己招手,“不是说那个金牙道人很厉害吗?这都两天了,陈小姐的尸身他还没找到?那要是咱们先他一步……”
夏娃险些激动地拍一巴掌。
她死活缠着了了一起去陈王两家一探究竟,反正这个世界对她们的束缚不算大,而且金牙道人赚得,她们凭什么赚不得?难道降妖伏魔还分三六九等?甭管黑猫白猫,能抓着耗子那就是好猫!
如陈王这般的富人家,大多住在城东,那边多是些有头有脸人家的住所,官府巡逻也更为频繁。更深露重,更夫敲着锣鼓,压根没注意到有两道身影飞速掠过。
比起已经熟睡的人家,陈家院子里却还是灯火通明,陈家老爷只一个独生女,如今女儿死了不说,连尸身都叫人偷走了,他和夫人哪里睡得着?两人早熬得形容枯槁,只盼着能把女儿的尸身寻回,叫她入土为安。:,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