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舅舅,”李宽顿时不服气了:“上赶着夸我的是您,我还没说‘不敢当’呢,您这就又训上了是吧?”
“你小子还知道‘不敢当’呢?”长孙无忌很怀疑对方这辈子会不会正儿八经的“不敢当”一回:“先前在大朝会上,你非得吵着要随大军出征,你要干嘛啊?唉……”长孙无忌忽然停了下来,先是叹了一口气,接着又苦口婆心的劝解道:“宽儿啊,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人家突厥人可不会因为你是大唐的楚王就对你留手,届时你要真出了事,你让舅舅怎么办?”
“您也说了战场之上刀剑无眼——这本就是生死有命的事情,所以还能怎么办?假使外甥届时万一有了个好歹……”李宽说到这里,顿了顿,方又道:“那就辛苦您一回,换您给我打灵幡?”(按习俗:死者假如年少还未成婚,当将幡放置于棺椁之上,此谓顶幡。)
我们的楚王殿下此刻旧事重提的一番话,可谓是迅速杀死了自家舅舅的突然煽情。
“……行,你小子还挺乐天知命的哈?”被外甥冒犯的长孙无忌眼见对方如此混不吝,他努力回忆一下长孙家上一辈人的性格子,嗯……不管如何,这竖子品性顽劣的根源不在他们长孙氏。
“好了,舅舅,没啥其他事情的话,您就先去回去吧,不过,舅舅,您得给我一句实话:长孙安业真的已经离开长安了?这么快?”李宽可没忘记先前在太极殿上,老爹给他的回答。
“他今早已经被发配岭南,”长孙无忌提及此事多少有些不自在:“此人注定下场凄惨,你就不用过多关注了。”
“便宜他了。”李宽拍了拍手,打算过个两年等风声小了,他就派人去岭南把这货给做掉。
当然,真到了那天,他就会发现,长孙安业的坟头草,都两尺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