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出宫建府,多半是与大位无缘,但上赶着巴结二位贝勒的人亦不在少数,是以这四位格格俱是出身样貌较为出众之人。
上元节过,夏冬春终是又闲散下来。
刚入宫那几年,人微言轻,便日日提心吊胆,生怕行差踏错。
前有皇后佛口蛇心防不胜防,后有莞嫔华妃宠妃斗法每每殃及池鱼,又有安陵容之艘大船,抱紧了大腿,在宫中虽不说权重,也算位高,方才有了几天好日子过。
每每想来入宫这数年的日子,夏冬春都隐隐后怕,当真是如屡薄冰,如行高崖,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如此这般小心谨慎,仍需她的兄长激流勇退,推出小辈撑起门楣,如此种种,不可谓不凶险。
如今这般的好日子是她多少次心心念念,机关算尽求来的,她如何能不好生享受。
夏冬春早已有了打算,待来日所谋之事大成,她只求儿子当一闲散王爷,整日里溜街斗鸟亦无不可,女儿寻一可心人,嫁在京中,这般儿女都守在身边,便是最好的。
待过个几年,求道恩旨随儿子出宫养老,每年里外出游玩个半载,当真是如同神仙般的日子。
不怪她懒散,夏冬春深觉这前朝后宫,难寻如她一般有福之人。
打一开始,她便从未肖想过那九五至尊之位。
夏冬春此人无旁的好处,只一点,亦是活了两世才学会,那便是自知之明。
是以,她便刻意纵了七阿哥顽劣胡闹,功课骑射也只要求不吊车尾便罢了。又嘱托了兄长在京中沉淀下去,如今虽是几位侄儿俱都文成武就,却都是不起眼的职位罢了。
若非如此,她如何能顺利傍上敬贵妃与沈眉庄这条大船,早早地过上了这般身心安逸的好日子。
今时今日,虽是大局未定,但总好过前几年夜不安寝,食不知味的日子,只待大事将成,夏冬春此生才算终得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