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蕙质兰心,本宫的心思,终究是逃不过妹妹的火眼金睛。”夏冬春淡淡道。
“便是姐姐不找我,妹妹也是再按捺不住了,忍了这个秘密许久,与姐姐又同是天涯沦落人,合该抱团取暖才是,断没有藏着掖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道理。”吉嫔放下茶盏,端起从未有过的认真,定定地瞧着夏冬春。
夏冬春迎着她的目光,心中越发胆怯,终是无奈闭眼,长长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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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坠入一条湍急的河流,夏冬春只觉着自己在水中浮浮沉沉,时而有浮木从身旁漂过,但她终是无力抓住,又几度遥遥望见有船只路过,她想呼喊却像是被扼住了咽喉。中午,一只手将她从水中打捞起,她回过头想看清楚,只见那只手的主人是位女子,面孔却模糊不清地变换着,像是敬贵妃,像是沈眉庄,又像是吉嫔,不待她近前来瞧得更清楚些,那人便伸出手,再度将她推进了河流中,她落入水中,急速地向下坠去,仿佛沉入深不见底的山谷,心中的恐惧一分分挣脱出来。
“娘娘,醒醒,该起身了。”
夏冬春冷汗涔涔地睡梦中醒来,睁开眼,已有侍女打了帘子,内室一片大亮。
“本宫睡多久了?”夏冬春喃喃问道,只觉着头脑昏沉沉的。
“一个时辰。”白果答道。
“吉嫔什么时候走的?”夏冬春依稀记得二人说了许久的话,其中有许多惊世骇俗之语。
“您睡着后不久,吉嫔娘娘说她认床,在别处睡不安稳,让奴婢们不要吵到您,便走了。”
由着侍女们给她收拾妥当,夏冬春坐在铜镜前,呆呆地望着镜中的自己。
“你们都出去,本宫想一个人待会儿。”夏冬春轻声道。
佛曰:三千大世界,三千小世界。
吉嫔的来处,竟是另外一个世界。而她身处的这个世界,竟只是吉嫔口中的“话本子”,便是夏冬春整日里无事用来消磨时光的那些话本子。
夏冬春又想起二人午间那番惊世骇俗的谈话。
“我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只是年斌府上马奴的女儿,这副身子的原主儿受了风寒,昏迷了七日,再醒来便是我了。”吉嫔缓缓说道,似是怕吓到夏冬春。
“什么?”夏冬春着实被吓到,“难道是,借尸还魂?!”夏冬春失声问道。
“便算是吧。”
夏冬春按住心口处的狂跳,她原是想过,若是当真如同自个儿一般的机缘,便已足够荒诞离奇,谁料想……
“我只是在年斌府上做些粗活,我没有母亲,与做马奴的父亲相依为命,后来父亲也不幸染病离世,管家看我可怜,又与我父亲有些交情,便带我去求了年斌,年斌放了我的奴籍,又给了我些银两,允我回了老家。”
“起初我并不知晓自己到了哪里,也不知府上的老爷年斌便是年羹尧的长子,也浑然不知自己是到了这话本子中。直到我在山中住了数年,管家带着年斌忽然寻到了我,要安排我入宫来,我才知道,我是到了哪。”
“你们这部话本子,在我们那脍炙人口,我曾反复研读过许多遍,对这其中剧情了如指掌,虽是在山中也尤为自在,但即知晓了自己身处何处,便觉着我是带着任务来的,来都来了,不闯一闯这紫禁城岂不是亏了,便应下了年斌。”
夏冬春在惊吓中仍未回神,便是听了吉嫔这大逆不道的言论也无甚反应。
“可是姐姐,我一来这宫中,发觉与我所读的话本出入不多,但终究也有许多变化,直到我见了姐姐,我便知道,您便是这其中,最大的变数。”吉嫔伸手扶住夏冬春的肩头,察觉到她有些轻微的战栗。
“后来,变数越来越多,剧情走向也越发偏离轨迹,我的优势不再明显,便只一心暗中帮助年妃,并算计皇后,这也是年斌所交代给我的任务。捎带手的,我还摆过安陵容几道,还有瓜尔佳氏,旁的便不值一提了。但我发誓,除了那些个反派人物,我并未再算计过任何人了。”
“我承认我入宫以来是有些张狂的,但我身后无亲族,我也是个不怕死的,若真死了,保不齐还能回去呢。皇上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