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先帝诞辰,皇上携众位皇子至鸿慈永秙祭拜。
祭礼过后便传出了三阿哥遭皇上训斥,并罚了禁足一事,夏冬春知晓此事时,齐妃已在九州清晏门外跪着了。
等到弘旻与琼微回来用晚膳,夏冬春才听弘旻说起白日里的事,原是三阿哥不知抽了什么风,竟在祭拜先帝时,当着祖宗牌位及众位皇子的面,提及了圈禁在宗人府的八王爷,九王爷及十四王爷,并替三位皇叔求情,求皇上宽宥他们,彰显兄友弟恭之情,以慰先帝在天之灵。
夏冬春当下便觉着荒唐至极,想也知这三阿哥定是受了谁的挑拨,只不过今日皇上对其竟只是训斥与禁足,倒是有些轻拿轻放了。
弘旻说起当日之情境还有些心有余悸,他从未见过皇阿玛如此震怒,今日便深刻领会到了何为天子之怒。
夏冬春安抚他,无须沾染旁人之事,只顾好自个儿,明哲保身便是,只要不是无事生非,皇上断不会迁怒于旁人。
琼微听了兄长的叙述,亦觉着心中怯怯地,便坐的离额娘更近了些,夏冬春察觉到她的不安,便把她搂在怀中。
皇家的子嗣皆是早慧,便如琼微一个天真烂漫的幼年公主,也已察觉出她的阿玛并不是寻常的父亲,而是掌管天下能够翻云覆雨的天子,她与兄长自然也不是寻常人家的子女。
此刻,海晏堂内,四阿哥弘历正端正地跪在殿内,前上方便是他万分景仰的皇阿玛。
是皇阿玛传他来的,他虽是心虚,却也心存了侥幸,许是皇阿玛久未见他,才宣他觐见,并非是察觉了什么。
可是,入得这海晏堂,他的心便沉入了谷底。
他的皇阿玛,正低头看着案上的折子,一言不发,殿内静默地可怕。
他恭敬跪下行礼,声音回荡在空荡的大殿内,皇上置若罔闻,仍旧不发一言。
四阿哥便这么跪着,等着皇上发话。
心下越发阴沉,手心也渗出了汗,他终是不再侥幸,他的所作所为,终究瞒不过皇阿玛的眼。
上次那碗绿豆汤,皇上便已给了他足够的脸面,这次,不知是否能够全身而退。
皇上望向低头跪着的四阿哥,心中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