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若是此番无法翻身,定会供出她的私情,以及她腹中胎儿并非皇上血脉,但有一点,安陵容并不知她的情夫是谁,且并无证据证明她腹中的孩儿是否为皇上血脉。
如此,此局便只有一个破解之法了,那便是舍了腹中的孩儿。
云嫔抚上自个儿已满六个月的孕肚,痛苦与不舍涌上心头,但她心知,保命更为重要些,更何况,保的并非她一人性命,还有她郭络罗氏满门,以及佟佳氏满门。
孩儿啊,是额娘害了你,此番便只能牺牲你来保全阿玛与额娘了,若你泉下有知,来日再来寻额娘,额娘等着你。
云嫔这般在心中默念,眼中落下两行清泪。
如今她身怀六甲,若强行落胎亦是九死一生,若是服用落胎药……莫说她寻不来堕胎之药,便是寻来,岂非是心虚之举,又如何经得起查证?
也罢,为今之计,只有走一步看一步,这条性命留得留不得,全看命了。
必要时候,她愿意舍弃自个儿的性命,来保全身后的家族,还有……她的情郎。
枯坐许久,终是等来了苏培盛来请她到海清河晏。
云嫔木然起身,心中汹涌着惊涛骇浪,面上却是不显。
距离海清河晏越来越近,云嫔的心反倒平静下来,一路上手心都在抚摸着已经显怀的腹部,心中无限的苦痛与哀伤。
入得海晏堂,云嫔端正行礼,见殿中聚集了许多人,宫里位分高些的嫔妃几乎都在,心下越发绝望起来。
皇上免了她的礼,并给她赐座。
“安氏,你说要与云嫔当堂对质,现下皇上已传来云嫔,你可还有话要说?”敬贵妃道。
“臣妾要告发云嫔私通,秽乱后宫,罪不容诛,连腹中的孩子,都是奸夫的血脉!”安陵容此刻已有些疯狂,厉声说道。
这番话将殿中众人都吓了一跳,皇上更是掷下茶盏,砸在了安陵容的额头,当下安陵容额头处便渗出血来。
“放肆!安氏,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皇上怒喝道。
云嫔当即换上一副无辜且不可置信的表情,起身直挺挺跪下,“皇上,臣妾不知何处得罪了谨嫔娘娘,竟遭如此诬陷,求皇上为臣妾做主,为臣妾腹中的孩儿做主,臣妾是冤枉的!”说完,云嫔已然落下泪来。
“事关皇嗣与皇家颜面,岂容你信口雌黄?”敬贵妃亦厉声喝道。
“臣妾有没有信口雌黄,云嫔心知肚明,臣妾对天发誓,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死无葬身之地。”安陵容掷地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