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我与皇后同出身满军旗,本不该互相猜疑,只是姐姐觉着方才那两个丫头说的有鼻子有眼,不像是假的,才想将人拿来一问究竟,是吗?”云常在柔声问道。
“正是。”祺贵人气愤道。
“姐姐先别动气,你如今身子还没好利落。不如姐姐仔细想想,那日淳贵人说的话,太医可曾与姐姐说过,按淳贵人所说,她曾亲见过姐姐害过此病,没道理太医瞧不出来,若是太医不尽心……”云常在接下来的话没说出来。
“太医不尽心,太医……你说得对,”祺贵人似是忽然明白了,“若是太医亦有意瞒我呢?”
“妹妹愚见,胡乱说的,姐姐莫要当真。可莫要再动气了,如今身子最要紧。”
云常在笑着说完,便起身告退了。
内室只余祺贵人自个儿,她呆愣着坐下,往日直来直去的脑子,今日少见地多拐了几个弯。
照料她的是章太医,是皇后亲自安排的,可章太医从未与她提起过,寒气入体,肝肾阳虚乃是长久之症,并非一蹴而就。
自病了以来,她并未想过此病来的蹊跷,还是那日淳贵人来看望她,说起自家姐姐,她方才有些想法。
后来便因着宫女争执,致使那换药的宫女露出马脚,她终是确定,她的病并非自然得之,而是人为。
按那煎药宫女所说,那小宫女帮她看着炉子已有半年之久,而她饮了半年的寒药,致使身子寒凉,引发崩漏之症,章太医资历年久,没道理看不出其中的不对之处,若他瞧出来了,却故意瞒着不说,那便只有一个可能。
太医亦有鬼,且与那换药宫女同受一人致使。
她虽不知宫女受谁致使,但是章太医听命于谁,她却是知道的。
可是,真的是皇后吗?究竟是为什么?
她自入宫以来,便效忠皇后,为她马首是瞻,连同父亲在前朝为官,也都为她所用。
皇后对她也确实多有扶持,她亦感念在心,可她只是想要一个孩子。
宫中那么多孩子,为何她瓜尔佳氏不能有?为何皇后要派人将她的坐胎药换成避子汤?如今她既没有孩子,身子也垮了,究竟是为什么?
便不让她有孩子也就罢了,为何要拖垮她的身子?
她摇摇晃晃起身,她要去养心殿,去告发皇后,求皇上为她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