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她理清思绪,便见到了伏身跪在面前的秋莲。
安陵容心中动摇了,此番一搏,能除去瑞答应,却仅仅只是让夏姐姐失宠,姐姐,只这一次,这次是陵容对不住你。
于是便有了后来此番瑞答应病重,夏冬春孕期禁足一事,怎料人算不如天算,此事终究未成,病愈后的瑞答应反而圣宠更隆。
景仁宫。
“娘娘,临近除夕,近日娘娘辛苦操劳,还是早些歇息吧。”是皇后身边的陈嬷嬷。
“阿青,还好有你入宫助我,本宫终是没和皇上走到恩断义绝的地步。”皇后的精神较之前些日子要好上一些,此刻正眼神明亮地与陈嬷嬷说着话。
“也怪奴婢,当日若不是家里有等着吃奶的孩子,不然也轮不到剪秋那丫头伺候您左右。奴婢早交待过她,在小姐身边要时常劝导开解,万事以小姐与皇上的夫妻情分与家族荣耀为重。小姐首先是个女人,做女人的,哪个不是渴望与夫君举案齐眉,向来只说是出嫁从夫,以夫为天,更遑论您与皇上乃国君国母。何况夫君是女子一生的依仗,若论奴婢私心,连府中荣耀都要排在您与皇上的夫妻情分之后,奴婢只希望小姐过的不那么辛苦些。”陈嬷嬷说到此处,已是眼含热泪。
“阿青…”皇后神色动容,紧握住陈嬷嬷的双手,“我恨啊,恨阿玛,恨姑母,恨姐姐,是他们毁了我,毁了我的大阿哥,毁了我的安稳人生…”
“奴婢知道,奴婢都知道,奴婢与小姐自小一起长大,在潜邸时也是奴婢眼睁睁看着您走上了这条路,没有人比奴婢更理解小姐了。奴婢素来知您心性,那时奴婢便知小姐只怕要走上绝路,都怪奴婢不能陪在您身边,才让您受了这许多苦。只是小姐还要听我一次,大小姐已然作古,如今您是这一国之母,福晋与家里的风光荣耀皆要仰仗您,说句大不敬的话,连太后她老人家日后都要看您脸色的,如今小姐也熬出了头,有些事,也该过去了,不然只怕不但搓磨自身,连您与皇上的情分,也保不住啊小姐。”
说完这一番话,陈嬷嬷已是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她与宜修的情分自是非比寻常,这些年来自家小姐心中的苦只有她能理解。
闻言,皇后被触动了伤心事,不由得掩面痛哭起来,陈嬷嬷见此,缓步上前,轻抚她的后背,让她靠在自己怀中,像儿时那般。她家小姐实在是太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