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妤等的就是这句话,苏香菱若是不肯说,她后面的事还不好办呢。
也不枉费她说了那么多话,还损了周先生的名节。
苏香菱也算谨慎,说话的声音不大。就连外面守着的宫女,应该都听不见。
苏清妤眼神瞟向斜后方的盥洗室,瞬间又恢复了正常。
厉声质问苏香菱,“你为什么要杀她?你那时候才多大,就能对一个小姑娘,下这么狠的手?”
“那是一条人命啊,你怎么下的去手?”
苏清妤看苏香菱的眼神,陌生,惊恐。
苏香菱又上前了两步,压低声音吼道:“还不都是因为你。”
苏清妤一怔,跟她有什么关系。
苏香菱面色却忽然平静了,幽声说道。
“你来黔州探亲,穿的好,戴的好。就连说话做派,都被那些官家夫人极力夸赞。”
“我哭着跟我娘闹,我娘说谁让你在京城侯府长大呢,还说等我们回京就好了。”
“那些日子,我爹娘一直在准备给京城几位重臣要送的礼,但是都不够贵重。后来听说徐阁老夫人病重,需要五百年以上的天麻入药。”
“我爹问了许多人,都找不到。其实就算找到了,我们也买不起。”
“后来我就想起了周桐,她是神医,她爹也是神医,兴许有门路。”
“听说她上月亮山采药,我就在下山的口等她。”
“我运气很好,她那日恰好采到了一株六百多年的天麻。”
“我求她,把药材让给我。但是她不肯,她说她还有用处。还说如果我家有人病重,她会让出来。但是我是拿去给我爹升官,她不能给我。”
“我当时很生气,有了那株天麻,我才能回京。我便上去抢,她背着药筐,动作没我灵活。”
“我……我其实没想推她下山。黔州的山就是那样,山石交错。我们争执的地方是月亮山的山底,但是没想到不远处又是悬崖。”
“我就轻轻推了她一下,她就掉下去了。还有那株药,也一起掉了下去。”
此刻苏香菱跌坐在离苏清妤不远处的墙边,脸色惨白如纸,大口喘着粗气。
这件事她没对任何人说过,每每午夜梦回,都是周桐掉下去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