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苏清妤预料的差不多,沈月这一晚上都没怎么合眼。
只要闭上眼,就是沈芜死前的样子。
她怕做噩梦再惊了庆元居的下人,索性睁着眼睛到了天亮。
后来便强制自己不去想这些事,迷迷糊糊又开始想李云州。一想到李云州要去找三叔提亲,这漫漫长夜好像也不那么难熬。
次日早上,沈月嘱咐秋桐仔细上了妆,看不出异样才去伺候老夫人起身。
每日用过早饭后,老夫人要喝一盅燕窝。沈月便亲自去了小厨房,想嘱咐厨房的婆子,火候要温和些。
她出了正房往小厨房去,就有二等丫鬟进门禀告老夫人,说是容郡王妃来了。老夫人忙吩咐人请容郡王妃进来,花嬷嬷又伺候她换了身待客的衣裳。
容郡王妃进门就先哭了起来,“老夫人,我苦命的儿子啊,年纪轻轻就要承受丧妻之痛。”
老夫人眉头一皱,心说这叫什么话?合着她沈家的姑娘不可怜,倒是她儿子可怜了?
花嬷嬷见状也嘴角一抽,上前劝道:“王妃快别哭了,我们老夫人白发人送黑发人,昨晚上伤心的一夜没睡。您这再哭一场,我们老夫人怕是身子受不住。”
容郡王妃闻言连忙擦了擦眼角,在老夫人对面坐下。
“是我的不是,我一见到老夫人,就又想起了伤心事。”
老夫人心里狐疑,眼下正是容家操持丧事的时候,她这时候来做什么?
“王妃伤心,心疼儿子,这我都理解。我们何尝不伤心,我这孙女是个可怜人。我昨夜还在想,若是家里能多宽容她些,她也不至于想不开,走了这步。”
这事虽然算是掀过去了,但是老夫人对容家依旧有很大的怨气。
在老夫人看来,沈芜自尽就是容家在子嗣上逼迫的太紧了。所以她今日说话的语气,也比往常重了许多。
容郡王妃听出老夫人话里的不悦,却罕见的没掉脸子。
还一脸歉意地说道:“老夫人说的是,昨日回去郡王爷也说我了。我若是早知道这样,一定好好开导芜儿。我也没想到,这孩子怎么就心窄了。”
想了想又道:“还有怀儿,这孩子也是脾气有些急。昨日我和他父王把他好一顿训斥,虽说芜儿是自尽,但是他难辞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