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进了松鹤堂,老夫人和苏承邺已经在正厅等着了。
苏承荀和海氏带着一双儿女走到正厅中间,规规矩矩跪下给老夫人行了大礼。
“儿子给母亲见礼,这几年儿子不孝,没在母亲身边侍奉,请母亲宽恕。”
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苏承荀都必须这么说。读书人最重孝道,哪怕嫡母对他并不多好,他对嫡母也必须真心奉养。
海氏和两个孩子跪在苏承荀身后,恭敬得体。
老夫人脸上虽然带着笑意,但是怎么看都透着敷衍。
苏清妤撇了撇嘴,心说这若是二叔回来,祖母怕是得老泪纵横了。
不过也能理解,不是亲生骨肉,终归差了一层。
可祖母错就错在,没把人家当儿子,却还什么事都想插手。
八年前苏承荀升了都察院监察御史,本来前程一片大好,夫妻恩爱。
但是随着老太爷的骤然离世,苏承荀暂退朝堂守孝,老夫人就开始插手苏承荀房里的事。
又是给海氏立规矩,又是让苏承荀替两位兄长谋利。孝期过后,苏承荀本该返回朝堂,老夫人却给他房里硬塞了两个妾室。
苏承荀一个都没收,直接把人打发走了。没过几日,他就想办法走了吏部的关系,外放到了苏州。
老夫人显然也想起了前尘往事,开口说道:“难为你还记得,家里还有母亲。我以为你在江南过的自在,不想回京了呢。”
苏承荀忙道:“母亲言重了,儿子不敢。儿子外放也好,回京也罢,都是以国事为重。不敢有一点私心。”
老夫人淡淡地哼了一声,又道:“都下去休息吧,听说老三媳妇挽发挽的好,进来伺候我更衣休息吧。”
摆明了,还是想在海氏面前摆嫡母的谱。
海氏刚要应是,就听林氏说道:“母亲这缺挽发的丫头?身边的人是怎么伺候的?挽发都挽不好么?”
“这样吧,母亲身边伺候的都发卖了,我另外买了会挽发的丫鬟进府伺候母亲。”
老夫人气得额角青筋一鼓一鼓的。她丝毫不怀疑,她若是敢让海氏进来,林氏就敢把这松鹤堂的人都卖了。
斜了一眼林氏,老夫人没好气地说道:“都下去休息吧。”说完,一甩衣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