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轻微摇晃的节奏,马车稳稳当当地向着宫廷方向徐徐前行,此刻端坐于车厢内的西门鹤皓,尽管看上去面色沉静如水但实际上其内心深处早已犹如惊涛骇浪般汹涌澎湃,难以自持。
“等会儿回了宫后,你就立刻回你自己的院子里去,然后埋头酣然大睡也好,肆意纵情地大吃大喝也行,哪怕是搂着福宝在地上尽情翻滚嬉闹也无不可,至于北蛮那边的事,你完全不必理会操心,我已经想到办法解决了,你就乖乖等着我的好消息就行!”
只见西门鹤皓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此时正死死的攥住凌梓晗纤细柔嫩的玉手,言辞之间虽显得无比笃定坚毅,然而面部神情却丝毫未见半分轻松之意。
“快收起你的那些个微不足道的小心思吧,凭你那点儿脑瓜子能够琢磨出的法子,我就算只用脚指头稍微想一想便能猜个八九不离,我劝你还是别瞎折腾了,要应对北蛮那帮家伙嘛,我自然有着成竹在胸的妙计良策。”
凌梓晗接连尝试用力挣脱数次,却始终未能成功将自己的手自西门鹤皓的铁钳似的掌握中抽出,万般无奈下,她也只好听之任之,任由对方这般紧握着不放,不过这也并不妨碍她继续用对西门鹤皓发出一连串毫不示弱的警示与告诫。
“我深知你聪明伶俐,且勇敢果决,无论遇到何种艰难险阻,你皆能举重若轻,将其化解于无形之中,然而此次之事关乎于你的终生幸福,难道你就不能稍加重视一些吗?哪怕只是给我一个护你周全的契机也好啊!”
西门鹤皓语重心长地说道,那饱含深情的目光始终凝视着凌梓晗,可他的话音刚落,马车便已徐徐停在凌昊的殿前,正当凌梓晗准备开口作答之际,车外蓦然传来了韩荀那低沉而稳重的嗓音。
“郡主,您是否需要先行觐见圣上?亦或由属下直接护送您回去歇息?”
“郡主累了,烦请将军送郡主送回去休憩吧!至于圣上那里,交由本王前去即可!”
西门鹤皓终于依依不舍地放开了紧握着凌梓晗的手,宛如对待稀世珍宝般轻柔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然后毅然决然地下了马车,走到韩荀身旁低声嘱咐道。
“皓王殿下莫不是打算趁属下护送郡主之际,亲自前去面圣恳请圣上下旨赐婚吧?”
韩荀能够想出这般计策,自然也就不难推测出西门鹤皓同样可以想到,此时此刻,眼看着西门鹤皓百般催促他将凌梓晗送回去时,他内心的猜测便愈发笃定了几分。
“怎么?难不成韩将军是铁了心的要与本王争夺这郡马之位吗?”
见到韩荀丝毫没有要动身的迹象,西门鹤皓瞬间便洞悉了他的想法,可当西门鹤皓缓缓转过头,目光扫过那辆自始至终都毫无动静的马车后,便再次压低了声音,朝着韩荀发出了质问。
“这郡马之位还真不是谁想要就能得到的,毕竟这最终的决策权始终牢牢掌握在郡主手中,即便你我二人今日在圣上面前磕破了额头,恐怕圣上亦未必会应允分毫。”
韩荀缓缓地把视线转而投向了马车上,甚至连说话的音量也随之提高了些许,待到望见马车上的帘子稍有颤动后,他方才心满意足地又将目光移回至西门鹤皓的身上。
“王爷,将军,圣上此时正身处郡主的庭院之中,等候着您二位一同前往呢!就算您们有要事需要商议,可否先行拜见圣上,而后再行定夺呢?”
正当西门鹤皓满脸怒容,正欲开口辩驳韩荀之际,那个跟随在凌昊身边许久的小太监却不紧不慢地来到了二人的跟前。
“行了,走吧!这圣上的心里早就跟个明镜似的了,你我二人谁都别想着能讨到什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