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熙螓这才明白过来,不禁懊恼:“忙活半天,我们竟在那么早就被发现了?”
亏她还在因逃脱了掌控,而暗自松了口气!实际这口气竟是因为龙契为她兜底了。
她心中越觉过意不去,“那肩膀的伤口是贯穿伤,仅仅偏离半寸就是心府,可见有多么凶险。”
龙契不以为意,继而笑道:“我与那蒙面人交手并解决了他后并未受伤,而后我暗暗护在你后头,一防有人跟随,二防打草惊蛇。”
“却不想果然在你下榻客栈之时,又一蒙面人出现了,那人会使暗器,我没防备……好在挟制他之后,问出了他的幕后主使。”
李熙螓为了让他顺一顺气,给他倒了一杯水,轻轻扶起他,缓缓喂进他嘴里。
她为他拭干净唇边的水,轻轻舒出口气,“你不说,我也知幕后人是谁,如此残忍暴虐除了朱温不会再有别人了吧?”
龙契点了点头。
那蒙面人能轻而易举供出朱温,说明那人巴不得让她知道这一切都是他做的,而他视人命如草芥,将人玩弄于鼓掌,让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她面前丧命。或许他觉得这么做很有趣,从而欣赏着她被一步步逼得走投无路?
“接下来你打算一直住在客栈?”龙契问道。
她摇摇头,思忖了会儿,“山庄回不去了,还得寻处宅院才行。”
时至夏初,洛阳一处偏僻宅院,李熙螓正在卧房内看桌案上陈置的田地契,面有愁色。
自从庄中出来到洛阳置宅院,她发觉钱越来越不够用了,她几乎带了所有的地契在身上,去年田地收成差,她便没让人收租钱,如今倒觉得紧巴巴的。
往常在庄里,因庄子大,里头的果木幽篁就很大一片,在阿嬷打理之下,哪怕枯枝残叶皆可换钱。
如今出了庄子,才发觉许多东西不仅要花钱买,要品质不差,还必须贵,再加上这世道混乱,连吃喝都成了稀缺物资,商家坐地起价,钱就不经用了。
这别说区区几张田地契,就是再多也不够坐吃山空的!
正斜签于桌案边,支颐出神。阿嬷便已按她的请求,端来了一小盅糖酪樱桃。
阿嬷看公主面有愁容,也不好扫兴,但不得不说道:“我怕公主食多了,故而就这小盅,气候才转温不久,此等冰凉之物还得少吃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