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晚,我们要去歇息了,你有什么事吗?”张竹丝没好气地问道。
朱友圭扫了她身旁之人一眼,似乎有一丝顾虑,转而绕着张竹丝身后,低头笑道:“好在方才我眼尖,看到表妹如此辛苦,便与父亲提醒了,父亲才知表妹在此,告诉我总不能跟着一群乐师住一样的地方,所以叫人收拾出了上好的厢房,邀请表妹去歇息呢。”
“那倒不必了!”说着张竹丝便拉着李熙螓的手离开原地,想去追方才离去的乐师队伍。
却有两个丫鬟堵住了去路,笑言:“张娘子就去吧!”
张竹丝眸中蓄积着怒意回头,却看到了朱温醉醺醺地有一群人搀扶着离开堂屋。
朱温看到这边一幕,扬手说着醉话:“好生照顾你表妹!嗝……今日本相不知内侄女在……有……有失怠慢。”
说罢就有一位满头金钗的妇人袅娜而来,欲搭把手将朱温带去。
朱友圭见着妇人便唤了声姨娘。
那妇人视线越过朱友圭,见着了张竹丝,忙顿住了动作,堆了笑走来道:“哎呦,竹丝怎么来了,贵客来了,我竟不知道!一会儿我叫人收拾厢房去,咱们娇生贵养的怎消与人同挤一间!”
张竹丝皮笑肉不笑,“多谢牟姨娘了,倒不必麻烦。”
“姨娘不知,儿子已经备好了。”朱友圭看向她,“奈何她不愿。”
那边朱温摇摇晃晃越走越远,姨娘也急着要去搀扶便嘱咐朱友圭道:“好生待你妹妹,好歹是客!”
说罢便扶着朱温离开了。
李熙螓看着他那醉鬼样,忽然心念一动,不愿再耽搁时间在这。拉着张竹丝,对朱友圭通理道:“她已经很累了,不愿再折腾,你把厢房留着,明日若还在这儿,再说也不迟?”说罢推开了那两个拦路的丫鬟,就此离去。
朱友圭无言,不时竟笑了。
看着二人会心相视,便头也不回的往廊房走去,他并没有再继续叫人相拦,只是看着两人落荒般离开的背影,不禁嗤笑。
“有意思。”他咂吧咂吧嘴,转身径自回房去了。
途中张竹丝咕咕哝哝,与李熙螓透露:“那牟姨娘原是朱友圭的亲娘,我母亲说,她是上不得台面的军妓,而朱友圭乃她所出,别说比不得她姨母张慧的名气地位,就连那言谈举止也是有如云泥之别……”
李熙螓听着,分析她也是瞧不起那朱友圭的,所以每每对之都是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