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先说话谁被动。
朱太公缓了缓,渐渐抬起头,看向苏良,质道:“你是何人?来临朐县作甚?”
朱太公这番审判的口气,就好像苏良闯了他的私宅,然后被他抓起来拷问一般。
他俨然是将临朐县当成了自己的家,而他是那个一言堂的家主。
苏良淡淡一笑,道:“你还没有资格知晓我是谁!”
“哈哈,年轻人,看来你是不知你现在的处境,这里是临朐县,不是别的地方!”
“你是官吧!”
“但即使你是汴京城出来的又怎么样?就算你是当朝隐相苏景明又怎么样,在临朐县的一亩三分地上,老夫老大,吾儿老二,天老三,一切都是老夫说了算!”
“噗嗤!”
听到此话。
一旁的杜雷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种话,当今官家都不敢这样讲,竟然直接将老天爷排到了第三名。
这真是越是井底之蛙,越是目空一切。
苏良瞪了杜雷一眼,杜雷才赶紧捂住嘴巴,而苏良也差点儿没有笑出声来。
苏良挺起胸膛,反驳道:“只要这里还是大宋的土地,就没有人可以不遵守大宋律法,没有人可以无法无天!”
“哼!”
朱太公被杜雷的笑和苏良的话语彻底激怒,扭脸朝着后面的两名护卫看了一眼。
二人立即会意。
哗啦!
两名护卫几乎同时掀开短褂,露出了腰间别着的袖弩。
苏良定睛一看。
这两把弩已不是粗糙的自制弩,而是军营制造出的良品。
有其父必有其子。
朱太公将县城当成自己的家,而朱经业是将虎威指挥营当成自己的家了。
在民间,拥有了弩器,就拥有了逞凶斗狠的绝对资本。
除非军队来镇压,不然他们还真不怕县衙官府提着棍子的衙役们。
一旁,杜雷和孙胜的脸色也都变得严肃起来。
他们的手也都朝着袖口缩了缩。
二人的手腕上也绑着袖弩,杀伤力比对方的袖弩更大,且出手速度也必将更快。
苏良面色阴沉。
没想到小小的县城里,竟然能出现如此无法无天的事情。
朱太公见三人都变了脸色,不由得大喜,心想终于镇住这三个人了。
朱太公捋了捋胡须。
“客栈外,我还有二十多名护卫,人人皆有弩器。”
“今夜,老夫我就算杀了伱们三个,泼几桶水清洗干净,将尸体找个地方随便一埋,绝对没有人敢找老夫的麻烦,在临朐县,没有人敢告老夫的状,没有人敢举报揭发老夫!”
苏良握着拳头,着实被此话气到了。
太嚣张了!
他若真身死此处找不到尸体,赵祯能派遣数万禁军将整个京东东路的地翻一遍,并且将所有可疑之人,全部关入监牢。
朱太公见已震慑住了苏良三人,从怀里摸出一个钱袋,扔在桌子上。
“现在,你有两条路可以选择。”
“其一,告知我,你的身份,然后收下桌子上的十片金叶子,写一份受贿的单据,交给我。此后,你可以将牛筋、牛角之事完全烂在肚子里,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或者若想赚大钱,也可与老夫合作,老夫教你赚大钱,若你心怀不轨,老夫有的办法是让你身败名裂,生不如死!”
“其二,死在这里。不过你可以选择你的死法,最好是悬梁自尽,比较安静,不……悬梁易大小便失禁,你还是选择服毒吧,我随身带的有砒霜!”
朱太公慢悠悠地说道。
苏良从他的话语中便听出,朱太公以前绝对杀过人,并且不止是一个。
“如果,两条路,我都不想选呢?”苏良道。
在苏良挥手的一瞬间,杜雷和孙胜瞬间出手。
咔嚓!咔嚓!
二人一出手,便是杀人技,直接扭断了那两名护卫的脑袋。
与此同时。
孙胜吹出一个口哨,外面隐藏的护卫们也都动了。
此口哨的意思是:杀!
论打架,苏良的护卫们或许会闹出动静,但若是杀人,他们完全可以一点声音都不发出。
这一刻。
客栈外面,方圆五百米都没有百姓。
这显然是朱太公安排好的,临朐县的县官们绝对也有问题。
朱太公被杜雷和孙胜的动作吓到了。
还没来得及发声,就被孙胜一记手刀打晕了过去。
苏良缓缓站起身来,道:“走,前往朱太公的宅院,我要等他儿子来,我看看他有多大的威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