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甚是听包拯的话语,对包拯乃是发自内心的尊重。
这等场面,也只有包拯能压制。
包拯捋须一笑,道:“我开封府百姓没有扔烂菜叶、臭鸡蛋,那说明就是懂得礼仪的,喊两声怎么了,只要不动手就行,你别说,喊的老夫心里暖暖的,甚是舒坦!”
包拯还是很宠百姓的。
只要汴京城的百姓不动手,他便不会干涉。
“唉!”
左有鼎一脸无奈,只好离去。
正如包拯所言,汴京城百姓还是懂礼数的。
声音喊的震天响,但也仅限于这四个字,没有骂人,也没有动手。
……
一刻钟后,都亭驿前。
除了负责接待辽国使团的鸿胪寺官员外,王尧臣和苏良也站在门前。
二人不是来接待的。
苏良奉官家命令,接收耶律重元的赎金单;三司使王尧臣则是负责核查,以便日后入账。
往昔。
大宋在年底交纳岁币时,辽国皆是先岁币而后其他。
而今大宋以礼还礼,也将先接收赎金,而后再言贺正旦之事。
这一点,大宋与辽国早就打过了招呼。
片刻后。
都亭驿,正厅内。
王尧臣、苏良、左有鼎、辽国正使萧述、副使耶律照五人分坐两侧。
辽国正使萧述也不磨叽,当即拿出了赎金单,道:“诸位,此乃我朝提供的赎金单,共计价值一百二十万贯。”
“其中,二十万贯乃耶律大王亲从募集,望贵国信守承诺,待我方交够三百万贯便立即放人。”
“那是自然。”苏良笑着说道。
双方在签订赎约时,便已达成共识。
辽国现钱金银不足,将会拿牛羊皮货置换,大宋在边境榷场接收。
苏良接过赎金单后,看了个大概后,交给了王尧臣。
论估价。
还是王尧臣更专业。
当即,王尧臣便认真看了起来。
不多时。
王尧臣突然皱起眉头,道:“这……这不对吧!我们在协议中定下的是每年三月一日前,交纳完毕,这……这里怎么写成了六月一日?”
萧述忙从怀里拿出一封信。
“列位,是这样的。因去年天气恶劣,很多皮货受损,减了产量,我家陛下想着能否延迟三个月。这是我家陛下写给你们官家的亲笔信,三位可将此信呈递上去,通融通融,宋辽之间,互相照顾嘛!”
萧述说得很轻松,然后拿起信走到王尧臣的面前。
王尧臣面色阴沉,并未接信。
萧述将其递给苏良,苏良也未接。
“烦劳将此信交于你们官家!”萧述无奈,又将信递给鸿胪寺卿左有鼎。
左有鼎见苏良与王尧臣都不接,他哪里敢接,且此事又不在他的职责范围内。
他才不会但这個责任。
一时间。
萧述将信举在手里,甚是尬尴。
一旁的副使耶律照阴沉着脸色,紧紧攥起拳头。
萧述毕竟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当即笑着道:“既然三位不便,那待我觐见大宋官家时,亲自交给他吧!”
说罢。
萧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苏良开口道:“萧正使,本官劝你别费力气,莫说三个月,一日都不能延迟!”
“贵国若想推迟也可以,依照曾经的岁币惯例,推迟一日,增加滞纳费一万贯,超过一个月后,每日增加滞纳费两万贯!”
大宋交纳岁币时,辽国就是这样定的规矩。
而今大宋自然要找回面子。
听到此话。
一旁的辽国副使耶律照终于坐不住了。
“你们莫要太过分!”
“当年,你们向我大辽交纳岁币,乃是因打不过我们而求和。现在,不是我辽国打不过你们,只是我家大王意外被你们擒获而已!”
“若真将我大辽陛下逼急了,拼个鱼死网破,我大辽精兵南下,伱们以为自己真能抵挡?”
苏良不屑一笑。
他并未理会耶律照,而是转头看向萧述。
“萧正使,不知此说法是否能代表你家陛下的想法。若能代表,你们即刻就可返辽,咱们打一仗再说,如何?”
萧述还未开口,一脸愤怒的耶律照便伸手指向苏良。
“你不过就是一个靠嘴皮子说话的小小御史而已,你又有什么资格代表你家官家说话,此信乃是给你家官家的,你有什么资格拦下!”
此话一落。
厅内的气温骤然降低了许多。
王尧臣和左有鼎都知晓,苏良可从来不是一个吃亏的主儿。
当即。
苏良站起身,走到萧述面前,将那封信拿了起来。
“萧正使,本官再问一句,此信的内容可是贵国恳请延期交纳赎金?”
萧述点了点头。
他以为苏良妥协,准备接下此信了。
然后。
只听得“撕拉”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