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用说,一名台谏官发表意见了。
此罪名压根不成立。
王拱辰立即转移话头。
“官家,苏良谤讪朝政,乃是因他欲结私党,助他推崇的官员成为宰执,台谏官有此行为,已失了公允之心,理当重罚!”
结私党,可是大罪。
赵祯从上面缓缓走下来。
“苏良欲结私党?和谁结?范仲淹、富弼、欧阳修?”
“你可知,就在刚刚,苏良从八个方面,结合新政的实际事例揭露了当下新政存在的缺陷。他认为,新政过急过猛,理应停止!这是一名力挺改革派的官员能讲出来的话吗?”
赵祯的语气变得锋利起来。
“朕主张风闻言事,乃是欲防患于未然。但你们呢?罔顾事实,就用这么几张民间小报,便想将一位昨晚一夜未睡,研究新政之失的青年官员拽下马,你们吃饱喝足之后,就不能干一些正事吗?”
赵祯如此发脾气,非常罕见。
王拱辰和钱明逸都懵了,他们根本想不到苏良会批判新政。
二人一时不知如何辩解,只得低头拱手。
赵祯再次走到御案前,冷声道:“苏良是否结私党,三日后,你们自然能知晓。没有其他事情,便先退下吧!”
王拱辰和钱明逸碰了一鼻子灰。
只能无奈退了下去。
苏良朝着赵祯拱手,道:“多谢官家了!”
赵祯露出一抹笑容。
“这是你应得的,好好干,若有问题就像今日这样直接找朕,无须顾虑太多!”
苏良重重点头,拱手谢恩。
赵祯最看重苏良的地方,其实是苏良发自内心的真诚。
没有虚伪,没有阳奉阴违,言行如一,对其更是没有任何隐瞒。
这让他觉得和苏良颇为投缘。
曾经,赵祯对一名青年官员也产生过这样的感觉,但如今那人被战事、被朝堂党争,摧残得已经像是一名无情的政客。
那人,便是当下的枢密副使韩琦。
赵祯不希望苏良为官几年后,也失去赤子之心。
大宋朝,这样既真诚又有治国之才的官员实在是太稀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