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深吸一口气,也跟随徐趣进了内室。一进内室,远远的就看到屋里的人正围坐在一起喝茶,缓缓扫视了一圈,发现谢谨也赫然在其间,她的心便立即一沉。
这时只见徐趣走到谢夫人身边说道:“母亲,缓缓来旁边的药铺抓药,知道咱们都在这里顺便来看看。”
谢夫人听了这话本来放松的身子突然绷直了,扭头看向门口发现了缓缓,又回问徐趣道:“缓缓来抓药?是哪里不适?”
徐趣说道:“也不是什么大毛病,我给她写了个方子调理一下而已。”
谢夫人舒了一口气说道:“那就好,快让缓缓来这里坐吧。”说着就冲缓缓招手。
缓缓走到近前对众人行礼后,离她最近的大姑姑的冷淡的风凉话便传了过来:“不请自来呀。”
虽然大姑姑的声音很轻客人不一定能听到,但缓缓这边还是听得很清晰。何况她本就对自己此行没什么底气,此时更是面露尴尬。还好谢夫人直接站了起来,上前拉着缓缓的手说道:“缓缓你能来太好了。”说罢把缓缓按坐在徐趣所坐的长凳上,接着徐趣坐在了缓缓旁边。
缓缓坐下后观察了一下,发现徐趣和谢谨做得很远,心中便稍稍有所安慰。
接着她便听曹掌柜叽里呱啦说了一堆岭南话,马上就有一位缓缓从没见过的中年男子,大概就是特地请来的译者,说道:“徐夫人,曹掌柜称赞永盛坊又大类目又全,令人叹为观止,徐家真是有实力!”
谢夫人笑道:“哪里哪里,经营了这么多年,有些家底而已。要说全嘛,那可是还是就差曹掌柜的香云纱了啊。”
曹掌柜本来也能听个大概,加上译者一番带笑的转译,曹掌柜最终哈哈大笑起来,用生疏的官话说道:“这个好说,好说!”说完围坐在一起的人都心领神会的笑了起来。
看上去一切都很顺利,佯笑的缓缓环顾了一圈开始在心里问自己:自己究竟为何而来?现在看到谢谨的确在此,也不能说明什么,自己来了又怎么样呢?听些生意场上你来我往的话中话固然也算得上收获,但缓缓觉得在自己的铺子里好好经营谋划施施胭脂的生意更有意义。想到这里,缓缓顿觉无聊起来,想着有个什么机会自己告辞就好了。
没多久,谢夫人便说:“曹掌柜、曹夫人、李司谏,我们已经在上淮城最大的正店备下薄酒,时辰也差不多了,咱们去那边再详聊。”说完谢夫人便张罗着一众人去酒楼吃饭。
曹掌柜夫妇和那位被称作李司谏的译者一边眉开眼笑的随谢夫人他们向外走,一边客套道:“徐夫人您太客气了。”
谢夫人则答:“哪里哪里,应该的。”客套话这边说着,一行人也已经迈步至永盛坊门外。
缓缓来时,外面的天色还是亮的,现下已是华灯初上,永盛坊所在的街上更是车水马龙,人潮川流不息。那位李司谏感叹道:“我走南闯北去过不少地方,也算得上是见多识广,可上淮的富贵繁华还是令我惊叹。别的不说,就这满街的灯彩,外形别致、品类繁多、光照流转间的盛景简直堪比京城。”
谢夫人笑道:“确实,本地匠人颇有巧思,善于扎制灯彩,加上李司谏你们来得巧,再过几日就是花灯节,因此街上的灯彩才如此争奇斗艳,你们不妨多待几日,节日当天更有看头。”
那位李司谏倒是十分感兴趣的样子,却带着点遗憾说道:“只是可惜,我们本也是拐道来上淮的,道府夫人不几日就要启程走了,怕是看不到花灯会了。”
“噢,是吗?”谢夫人听到这个消息有些惊讶,略作思考之后她又说了些表达惋惜之情的话,心里则惦记着要尽快和曹掌柜商定香云纱一事。
这时,一个五大三粗的货郎推着板车走近,满车的炫目小物件让曹夫人看得挪不开眼。谢谨看出了曹夫人的心意,便叫住了货郎,陪曹夫人上前,给她介绍车上的彩灯,葫芦画,香囊,团扇等各种物什。出于礼貌,谢夫人拉上缓缓一同上前,大姑姑也跟了上来。
曹夫人兴致满满,一直兴奋的问这问那,谢谨偶尔为她与货郎从中传译。最后,曹夫人拿着一个螃蟹形花灯爱不释手,那两个蟹螯单独有线牵引,随着人的走动也会上下左右挥舞晃动,如同真的螃蟹在耀武扬威。
谢夫人一看便说道:“曹夫人喜欢的话我送您一个。”
曹夫人连忙摆手道:“不用不用,我是看太精巧了,想要买很多带回去送人。”
谢夫人话已经说出来了,又岂能收回,于是她摸出一块碎银子对货郎说道:“这些花灯我都买下了。”接过银子的货郎立即乐开了花。
曹夫人连连摆手,说着:“不用不用,这怎么使得,使不得使不得。”
谢夫人则拉着曹夫人的手说道:“曹夫人就不必客气了,您和曹掌柜远道而来这点小东西略表我的心意而已。”曹夫人便不再说别的,只是不断的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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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货郎十分激动,捧起一堆东西说道:“这些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