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不必太过自责,毕竟亡羊补牢、为时未晚。”王寅微笑道:“毕竟你们是师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只要从今往后注意了,关系自然渐渐改善。”说着正色道:“而且我说这些,主要也不是为了徐阶,而是另一人……”
“高拱?”沈默马上意识到。
“不错,此人得天独厚,又比徐阶年轻那么多,早晚都会掌大权的。”王寅沉声道:“此人性情刚硬,比徐阁老难处十倍,如果相处不好,后患无穷。”
“嗯……”沈默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本以为王寅说完了,谁知他又道:“还有一事,也要跟大人说说。”
“先生请讲。”沈默恭声道。
“关于徐高之间的矛盾?”王寅笑问道:“您打算如何自处?”
“原来不是说过吗。”沈默道:“二妇之间难为姑,两头我都得罪不起,他们打得再热闹,我也视而不见,打定主意不掺和就是了。”
“要是他们非逼你表态呢?”王寅笑问道。
“那我就说,感谢阁老对我的信任,我诚心希望内阁和睦,精诚团结。”沈默笑道:“想来他们也不会好意思,再把我拖下水我了吧。”
“大人精于官场之道,这法子总归是错不了。”王寅笑道:“按说二虎相争,为下官者,确实不能轻易表态。可如果能预见到双方的胜负,又当别论了。”
“徐阁老身为顾命宰相,挟《遗诏》之重恩,得天下之人心,高拱这一阵胜算不大……这我是知道的。”沈默皱眉道:“可他和皇帝情若父子,谁知有没有东山再起的那天?所以我担心,现在支持了徐阶,将来难免遭高拱报复,可反过来的话,清算立在眼前,索性两不掺和。”
“大人是当局者迷啊……”王寅笑道:“其实是有两全之策的。”
“快快请讲。”沈默闻言大喜道。
“关键是对症下药,徐阶那边,就给他猛吃‘安心丸’;高拱这边,就专下‘清热散”另外佐以甘草,还怕什么后遗症。”王寅的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
“这样既可以让徐阶安心,又可以给高拱退烧……”沈默沉吟道:“即表明了立场,又不得罪高拱,反倒在将来验证后,会被他认为有先见之明,后悔没听忠言呢……”越想越觉着妙极,不由抚掌笑道:“果然是一人计短、三人计长,多谢几位先生,这下我心里有底了。”
“那是,三个臭皮匠,还赛过诸葛亮呢。”沈明臣得意笑道。
“好像没你什么事儿吧?”见计策被大人采纳,王寅心情大好,和沈明臣开起了玩笑道。
“我也出主意了。”沈明臣的长处不是出谋划策,而是临机应变,当然脸皮也够厚:“虽然比不得你们,但总比个臭皮匠强多了吧?”
“哈哈哈……”众人捧腹大笑起来,沈默也跟着笑,但他的笑容更多的是欣慰,心说人说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我这也算是得道了吧?
那欢笑声透过房顶,传到天空,惊得南飞的大雁乱了队形,但很快又排成一字,往着温暖的南方,展翅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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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还真没浪费时间,但写得就是慢,不过状态渐渐恢复了。拼命继续写啊……………………但千万不要等了,因为我也没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