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王本固的八百里加急,已经送到了京城西苑的无逸殿中。
自从东南出事,张居正便干脆搬进了通政司,日夜等候最新消息,一收到王本固的信,便赶紧拿到内阁去,交给同样焦急等待的徐阁老。
看完信,徐阶摘下眼镜。道:“你怎么看?”
“王本固这个人,明显脑子不够使。”张居正气愤道:“三言两语便被胡宗宪要了,用北京话说。被卖了还帮人家数钱。”
“呵呵,”徐阶不置可否的笑笑道:“他说,东南不可一日无胡宗宪,否则天下大乱。东南的问题,有没有那么严重?。“不管问题有多严重。”张居正坚定道:“朝廷也不能接受要挟,不然各地督抚纷纷效仿,以后谁还听朝廷的?”顿顿道:“而且东南久乱方定,民心思安,只要官府细心抒解。那些伙…业成不了毒候,一吊然现在看来。确实有此操!讨急了叮只,讽杰做了,就三定要成功。”
“唔”徐阶点点头,他就喜欢张居正这点,思路极其清晰。他之所以能把胡宗宪挤兑到墙角,离不开张居正的出谋划策。
其实当年严嵩一去,他便有拿掉胡宗宪的想法,但一来其圣眷未衰,二来东南仍有战火,三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担心胡宗宪的军权太大,朝廷难以调遣”
因为东南的尖所名存实亡,抗偻的兵力都来自募兵。募兵的纪律性、战斗力固然高于世兵,但因为所有士兵都来自东南普通百姓,立下战功又被拔为军官,对招募提拔他们的军官。自然惟命是从,对胡大帅也是感恩戴德,唯独对远在北京的朝廷。没什么感情。
正因为吃不准东南几十万军队的反应,唯恐引起什么乱子,徐阶才把念头压了数年。后来还是张居正给他出主意,说:“如今东南安定,北方却狼烟四起,不如将东南的骄兵悍将调到北疆来,一来可以让冉们继续战斗,保卫国家;二来,省得他们滋扰南方富庶之地。”其实还有“三来”张居正没说出口,但徐阶已经明白了”把东南的强军全都调得远远的,稀释胡宗宪手中的兵权,他的实力越弱,也就越安生。
“这招“釜底抽薪。真不错。”徐阶赞赏道:“可是胡宗宪能乖乖就范吗?”
“这个是他自作自受了。”张居正笑道:“连续看他几道奏章上,都在吹嘘说“东南大定”已无外仗可打了。那东南还要这么多兵干吗?朝廷当然要往更需要的地方调了,他反对的话,就是自打嘴巴。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妙哉,妙哉。”徐阶一想,可不正是这样嘛。于是从嘉靖四十一年起,两年时间,已经陆续调走了东南十几位参将以上的将领。其中就包括诸纶、戚继光、尹凤这样的名将。
胡宗宪果然没法作,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惨淡经营的血本,一点点就交了出去?直到去岁年底,他终于上本说,东南的兵力已经到底线了,如果再抽调的话,就内无法安民,外无法御辱了,所以他不再放任何将领北上了。不然来年春天,万一偻寇卷土重来,东南必将悲剧重演。
徐阶也担心抽调过多,所以允了他的奏请,但从胡宗宪奏章的字里行间中,他感受到了不满和要挟。这让徐阁老十分担心,生怕日久生变,但仍然没有下定决心,要不要这么快就拿掉胡宗宪。
因为胡宗宪是名声大噪的抗偻功臣,皇帝亲封的,东南一柱”如果贸然就把他拿下,对朝廷的名声却不大好。毕竟无论哪个朝代。都不能只凭臆断,就废掉胡宗宪这样的大臣……
就在他犹豫不决时,又是张居正对他道:“既然已经开始动手,就没有中途停下的道理,因为哪怕胡宗宪一开始没有反心,让我们挤兑这两年,也难保有什么想法了。”
“不管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也不管他有没有异志,都要用事实来说话。”徐阶摇头道:“他是太子太保、官居一品,东南总督,功高盖世。没有证据就撤掉的话,老夫就成当代的秦检了。”说着苦笑一声道:“相信皇上更不想做宋高宗。”至于说胡宗宪贪污之类的,给他抹抹黑没问题,但绝对不能拿来做杀人的刀”倒不是说这个罪名杀不了人,但问题,天下的乌鸦一般黑,哪个高官的背后,没有一群收礼到手软的家人?别人不说,就连以清廉闻名的徐阁老,老家也有万顷良田,难道都是靠俸禄买的?
如果开了以经济问题杀高官的先河,将来他俩的政敌,也会用同样的罪名对付他们。己不欲为、勿施于人,这句话不只是道德名言,也是官场的潜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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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徐阶的话,张居正却冷笑道:“这正是他的可恨之处,您接连调走他的部下,几次三番的进行暗示,他却装聋作哑,一副你奈何我的样子,这样祸害绝不能留!”
“我知道,我知道”徐阶揉着皱纹道:“要不老夫能愁成这样吗?”说着有些不耐烦道:“你要是没主意,就先回去吧,老夫还要忙别的。”
“老师原先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张居正也不着急,微微一笑道:“不都是找沈拙言吗?怎么现在倒跟他客气起来了?”
“拙言?”徐阶怔道:“他不是跟的宗宪好得不得了,正想尽办法帮他消灾呢,这事儿怎么能交给他呢?”
晕死了,真是晕死了,上传半天了还没布。要不是睡觉前看了看,真是晕菜了。
不在沉默中爆,就在沉默中灭亡。振作啊,振作,战斗啊。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