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沈默闷声问道。那药水的味道实在是难闻。
“我和你姓子一路追踪终于找到了严世蕃手下那干亡命徒的行迹。却见他们全都扮作挖沙的河沙帮。陆续操沙船沿着汉江逆流而上,在樊城以西的江面上聚集”。何心隐沉声道:“起初我不知他们的意思。后来见其开至各处水口,将船上所载木石卸下,将水流堰住时,吾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正趁方今阴雨连绵汉江之水必然泛涨。待王师至下游江窄处,便可乘高就船,放水一淹,便皆为鱼鳖矣!”
沈默重重一捶三尺的肩膀道:“果然如此
听他竟然不意外,何心隐吃惊道:“难道你听说过?。他一现对方的企图,便急急忙忙找到沈默的联络官,马不停蹄的来见他,想不到这家伙竟然已经知道了。
“我也是才网猜到的沈默轻声道:“一恢复本来面貌,我就立刻亮明身份,说服大军掉头,并派精锐剿灭那些逆贼!”
“恐怕都来不及了”何心隐目光投向毫无准备的军营:“对方决堤的时机已经成熟,随时都可以难了说着幽幽道:“严世蕃给你们选的这个地方真好啊,方圆几十里,东低西高、南低北高,调头是万万不能的,非让大水都冲走了不可。”
沈默仿佛看到水淹七军的可怕场面,使劲驱散无用的恐惧,问他道:“你可有好办法?。
“办法只有一个”就是尽快渡过汉江,只要到了对岸,就算是逃出生天了。
”何心隐沉声道。
“恐怕是才出狼穴又入虎口”沈默望着黑黝黝的北边道:“我敢说,伊王正带着他的军队,在对岸等着痛打落水狗呢。”
“那你说怎么办?”一着急。何大侠的坏脾气又上来了。
“先过江吧,过去了再说。”沈默淡淡道:“希望我们和严世蕃都高估了伊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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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显、郑钰、焦英三人坐于帐中,正在对着外面的雨帘愁,连日大雨不止,导致汉江水位上涨,方才探子来报,说原本在江窄处的一座大型石桥,已经无影无踪了,可能是被江水冲垮,而那原本是计戈明日过江的通道,现在只能再想办法了。朱显朱国公,便将这个讨厌的任务,交给了两位副将。
“天亮了得让人架浮桥了”。郑钰和焦英暗道:“这又是个得罪人的活。我找谁干好呢?。正在想着哪个将领好欺负,准备再把皮球踢下去时。外面传来争吵声。
朱显本就心情不好,一听那吵闹声。更是怒道:“谁在外面喧哗!”
“公爷,是个官员非要见您。”外面传来侍卫的声音道:“不让他进他就硬闯。”
“不见不见!”朱显烦躁道:“没看见我们在议事吗?让他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这要放在开国那会儿,哪个文官敢擅闯中军帐,直接就砍头去球了,哪还用“明天再来。?可见武官的地位已跌成什么鼻涕样了。
话音未落,便听外面一个清朗的声音大声道:“东宁伯,我是沈默。有天大的事情要跟你说!”
一听是沈默,焦英咽了口唾沫。现在陈洪那个睚眦必报的家伙大权独揽,而沈默是他的头号仇家,这一嚷嚷,还怕东厂的人异不见?
“哎呦,我的祖宗焦英也顾不得朱显和郑钰要吃人的眼神,赶紧出去把沈默迎进来,一脸责备道:“你就不能声点?”沈默顾不得规矩俗套,对三人一拱手,沉声道:“诸位听我一言
现我大军所处地势甚低!即今大雨连绵,江水上涨!方才有义士来报。有千余不明身份者于上游处堰塞水口。已经积蓄完毕,随时都会决口放水!”说着厉声道:“转眼便会江水泛涨,我军危矣!”
朱显勃然作色道:“沈学士,你随是陛下宠臣。但要再惑吾军心。吾也一样禀明皇上,军法从事!”
“那也请先把大军开拔,立即渡过汉江再说!”沈默不折不挠道:
“过后随你处置就是!”
听了他的话,朱显和郑钰相视而笑道:“看来沈学士读书读傻了”以他们看来,就算真有大水来袭,也该调头难去,怎能往水边靠呢,,虽然这里距汉江边只有一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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