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为这样的人生气,黎公不若留下吃顿饭。”江苍小心翼翼开口,“我让他去祠堂跪着。”
黎淳看着倔强的江芸芸,缓缓吐出一口气,神色淡淡:“我确实并未收他为徒。”
江如琅心中有一瞬间的失望,但很快又被愤怒掩盖:“此子品行不端之人,当真该打死。”
江蕴脸上笑意加深:“骗子。”
江芸芸失落低下头。
只有江苍拨动琉璃珠的手指下意识变快。
黎淳并不理会江家人各异的神色,抬眸看向风雨交加的夜色,继续说道:“但我有收他为徒的打算。”
江苍脸色苍白。
江蕴笑意僵硬。
只有江如琅像是没反应过来:“他未读过书,不配当您的徒弟……”
他声音好似被掐住脖子的鸭子,一瞬间变得尖锐:“你,你打算收他为徒!”
“他为何十岁还不曾启蒙。”黎淳不悦质问着。
江如琅呆滞的看着他,半晌没有开口。
“是二弟不爱读书。”江苍解释着。
黎淳的视线终于落在江家另外两个儿子身上,只那目光并不温和。
江苍坐立不安,但还是坚持说道:“并非小生欺瞒,他当真入过族学,跟不上进度才选择回家,我爹只是没有强迫他继续读下去。”
“他蠢笨不堪,大家都是知道的。”江如琅为自己辩解着。
黎家本就是大家族,黎淳高祖父过继给姑父为嗣,故改杨为黎,黎淳自小在黎家并不受重视,内宅折磨人的办法数不胜数,让一个小童弃学回家不过是动一动嘴皮子的事情。
这些事情若是江家人有意多问几句,定是能问出缘由来。
现在还坚持这个答案的人,非蠢既坏。
黎淳失望地收回视线,继续说道:“我与他一月为期,他若是能背写出三字经,我便收他为徒。”
江如琅宛若雷劈一般,呆立在原地。
“他虽言辞夸大,但也并未说错。”没想到,黎淳为他如此解释道。
江芸芸倏地抬起头来。
“他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一个月怎么能写出三字经。”江如琅上前一步质问着,随后又升出一点希望,“若是黎公想要从头教起,我这幺儿也是极其聪慧的。”
“那不如收我哥。”江蕴嘀嘀咕咕着。
江苍没了血色的唇紧紧抿起。
“可您现在还未收他,他已在家中大肆宣扬,弄得人心浮动,可见品信一般。”江如琅回过神来,发狠说道,“还请黎公慎重。”
江如琅会下黑手,江芸芸早有所料,走到这一步,父子宛若仇人,与其放她高飞,不如狠狠摔死。
所有的一切,都在黎淳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