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禁卫军跃跃欲试,纷纷应诺,丁二亦领命而去。
那边的崔寿见自己被呛白了了一通后,又被忽略了。失血过多的眩晕感让他有些站不住脚。
不行,他须得趁早将一切做实了,否则夜长梦多,这女人不按常理出牌,拖下去实在结局难料。
他硬着头皮迎难而上,提高了声音,行了个周正的军礼道:“玉大人,非是末将顶撞上官,而是末将突然想起,昨夜在客栈初遇,我记得您身边那个无涯卫,他眉尾似有一道隐疤,在灯下有些显眼。”
玉浅肆看着面上血痂还没擦干净,更衬得毫无血色的崔寿。
你既来找死,刚好一并拾掇了。
“崔大人眼神这么好,走了一路都看不出自己押运的车马货物有什么问题,却能一眼注意到别人眉头的一道隐疤?我看崔大人还是先别急着把过错都推给旁人,既然敢过来了,不如说说当时究竟怎么回事。”
崔寿明知她语中含讽,此刻却也只得顺着她的话说下去,以防有人又引起崔氏一族的话头,将自己的遮羞布扯下。
“末将今晨丑时末——”
“——说重点!”谁想从你丑时末听起。
“是,玉大人。”崔寿这么一会儿,接连被打断思路,已经有些燥烦,喉中焦痛,牙腮都咬酸了,但也只得顺口气强压下不耐。
“人群开始聚集之后,末将担心若佛龛车驾与马车彻底相撞,会引起信徒们的不满,若有人藏于人群中煽风点火,恐怕会乱上加乱。”
届时挪不开马车,马车上的人也处于人群焦点中,又是居高临下,是刺客最好得手的机会。
玉浅肆缓缓将目光挪向那群被崔寿带队的禁卫军围成一团的人身上。
的确,她当时也是如此想,若是不知后续的安排,当下在所有人注意力转到马车前将人带下来寻个安全隐秘的地方,的确是最优解。
正因如此,当时玉浅肆与伯懿亦并未阻拦,反倒觉得他处理得当。
可如今,事实证明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崔寿所做的一切,便都值得玩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