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烟是你放的?”玉浅肆居高临下盯着崔统领,丝毫不理会他身上的刀伤。
崔统领呼吸困难,胸脯剧烈起伏着,闭着眼缓缓点了点头。
玉浅肆俯身简单扒了扒他的伤口,伤口深而利,扭头对着那几个想要挤过来的禁卫军道:“都别过来,以崔统领为中心,五人展臂为半径,将这一圈都围起来。”
禁卫军众立刻领命,唯有昨夜见过的副统领有些踟躇:“崔统领可是伤重了?是否应该先寻个大夫来?”
满街的呻吟痛呼声此起彼伏,玉浅肆看也不看,只盯着他冷哼一声:“这整条街比他伤重的人多的是,都不得离开。何况他这个办砸了差事的人?如今还留他一口气,不过是为了查问线索。副统领若是不打算听从我差遣,就自缚了蹲在原地,省的我再浪费人力。”
崔副统领呼吸一窒,面色苍白,再也不敢辩白,抱拳领命,随其他禁卫军一道朝人群外挤去。
提刑司前脚刚将圣人送到他们手上,他们便丢了人,自家大哥还好死不死大庭广众下扔出了提刑司的信烟,任谁看起来都像是在推脱责任。这位可是玉罗刹,饶是他久在宫中不与人往来,也听说过她今年在京中的种种。
方才看到她嘴角的冷笑,便觉得浑身发冷,片刻前她站在浑身浴血的佛像之上的诡谲场面又从脑海里浮现了出来,实在可怖。
在提刑司与七佛城不良人的通力协作下,不过片刻,局面就稳定了下来。只余下长街之上那些受伤之人此起彼伏的抱怨声。
“玉大人,那些伤者嚷嚷着要离开去就医,”一无涯卫站在屋顶上禀道:“实在不行,属下去找些郎中过来给他们瞧瞧?”
玉浅肆并不理会:“今日之事若闹大了,他们就算治了伤也难逃一死。如今受伤而死,也算是给他们开恩了。”
无涯卫再不敢言语,事实如此。这长街之上人挤人,圣人又在路中央没了踪迹,他们如今人手不够,能做的便是先将所有人围起来,待一一查明。
弄丢了圣人,恐怕这条街上的人死几回都不能够的。
“让他们待在原地,妄动者,就地诛杀。”玉浅肆淡淡吩咐道。
钟鼓声响起,城门将开。
距动乱至今已过去了三刻钟,她倒要看看,这群七佛寺的和尚并县令,究竟多久才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