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浅肆了悟颔首,低头将其中一张竹牌从整理好的一摞之中抽了出来,归入了另一小堆之中,又从桌案另一侧抽出一张纸推到了伯懿面前。
红色的官印痕迹透过帝尧麻笺的纸背渗了出来,勾勒出些许阴谋的意味。
这可是帝王用纸,上面的红色想都不想便知是什么。
玉浅肆食指微屈磕了磕桌面:“这是今早送到各府衙的罪己诏,明日一早便会广为张贴。除了这个......”
“他是不是还打算昭告天下,去皇陵膝行以赎?”
伯懿打开呈文,一目十行地看完了诏书内容,将呈文狠狠地拍在桌上。
“他怎么想的?别说他一个还未亲政的皇帝,江家以前那些在史书上被盖了章犯浑的皇帝都没有这么做过!他着什么急?”
这样岂不是向全天下承认了自己德行有亏?可他明明什么都没做,究竟是图什么?
难道是......
伯懿抬头切问:“为了去皇陵?”
玉浅肆打量着伯懿焦急的模样不似作伪,他倒是真的挺关心这个弟弟......
“我是有这个打算,若是能见到尸首,我有十成的把握知晓祈福殿的真相,但我没那么大能耐,能让圣人为了我......”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盛满笑意双手捧脸望向伯懿:“......为了明德皇后,向全天下低头。”
即便圣人为了掌权不得不答应自己调查十年前祈福殿一案,但掌权的欲望也不至于让他向世人如此作践自己的名声。
因而此行,圣人定有其他打算。
她不知晓圣人的打算,可伯懿说不定会。
“圣人说了,他有要事不得不去,刚好可以顺水推舟,借机看清幕后之人想要做什么。”
见伯懿依旧抿着唇不言语,她摊了摊手继续道:“这不,这顺水之舟也就恰好推到我这儿了。”
伯懿不知在忧心什么,垂眸掩去眼中异色,沉声道:“王嵩竟也同意了?”
玉浅肆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少主自然是没有同意,但你觉得如今迈出收权第一步的圣人,会没有办法解决少主的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