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浅肆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滞,而后抿了一口茶,继续沉默。
虞安宁点头称是,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凝了眉喃喃:“这话......怎么像是在哪里听过似的......不对啊,玉姐姐,你那天不是也给我说过这句话吗?”
伯懿手撑在几案边,有些恍神。
“你说过这话?”
玉浅肆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看着热气漫腾。
“日子过得苦的人,自然都知晓甜物的好。”
似是回答了,又像是没回答。
伯懿浓眉微凝,看着玉浅肆手中长箸朝着辣卤而去,只觉得一股烦闷不知从何而起,寻不到源头,更让人坐立难安。
虞安宁见已有身着窄袖彩纱的舞者赤脚踏上了舞台,这是要准备开场的模样了。
可为何凌云醉还没到?
这时,有侍女衣着微乱,神情微慌,带着轻喘步入房门。
看到她捧着的三壶酒,虞安宁面露不满。
“怎么来得这么晚?”
那侍女自然也知晓,今日九楼可都是大人物,耽误不得,更知晓这屋子里坐着的红衣女子,就是方才眼都不眨一下,便折了一人胳膊的玉罗刹,抖若骨筛,只跪在地上求饶,慌忙辩解。
“求贵客开恩,小奴今日方来九楼伺候。外面......实在是太像了,小奴方才一时不慎走错了地方,这才晚到了一会儿......”
再望出去,这一会儿工夫,不少厢房门前都站上了丫鬟仆从,想来走错的人不止她一个,大家不得不让手下的人站在门口以示区别。
再看这侍女几欲垂泪的模样,恐怕是“误入虎穴”,好容易才逃出来了。
玉浅肆只淡淡瞥了一眼盘中酒,浅笑道:“这酒,没少吧?”
“啊?”
那侍女都以为自己死定了,毕竟眼前可是大名鼎鼎,杀人不眨眼的玉罗刹,没想到却等来这么个轻飘飘的问题。
“送错了不打紧,莫要少了我的酒便可。”
“没有没有,小奴特意去拿了新的才敢来的。”
看到红衣女子浅笑示意,她连忙将酒摆上桌,慌忙离去。
伯懿主动为三人斟酒,撩起眼皮看一眼对过儿百无聊赖的女子,她不动声色为一个小奴考虑的样子,哪里像什么玉罗刹。
酒方斟满,外间锣声便起。
“哐——”地一声,所有人都开了窗,朝着舞台望去。
“哐——”
又是一声,舞台上的舞女们已经摆好了舞姿,只待第三声锣响,便随乐工一道起舞。
“哐——”
第三下锣声方落,一声女子的惊呼骤然响起,在聚音的楼间晃荡,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