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们要讲一个新故事。”

这个月刚过一周,女人来了就有五次,每次除了捐钱,帮忙照顾孩子外,还会给孩子们讲各种有趣的故事。

孤儿院的每个人,不管老少大小,都很喜欢她。

好看,气质好,人也非常的不错,谁会不喜欢她呢?

就是每次来,她都会带着一个差不多十五六岁的少女,据说是女人朋友的妹妹,带出来是为了长见识。

为什么要带来孤儿院长见识呢?

少女跟着女人来了五次,一句话都没有说过,每次半步不离女人,不管女人干什么她都要跟着。

沉默、阴郁。

女人给孩子们讲故事时,她当然也在,就坐在女人的身边,身子都快贴上女人了。

其他的义工有观察过她,能看出来每次都想靠着女人,但每次到最后都没有靠上去。全程用指尖拽紧了女人的衣服,用力到指尖发白。

有孩子撒娇,赖在女人的怀里,她又会羡慕。

“她的姐姐,在十年前去世了。”

有人耐不住好奇,趁着少女上厕所的功夫找上了女人。

“她也是最近才知道。”

那人觉得自己真该死啊,呐呐着不敢再问了,但女人明显起了分享欲,用眼神鼓励那人继续问。

“对,是我告诉她的,她有知道真相的权利不对吗?她还想给姐姐报仇来着。”

报仇,这可不是什么好词。

那人只是个普通人,没有灵力,也没有后台,不想卷进任何的阴谋和争斗里。不敢再继续好奇了,那人低头转身就走,连招呼都没有打,还差点撞上回来的少女。

尤兰感到莫名其妙,但抬头一看寿光的表情,就知道是她做出来的好事。

“行了,这又不是什么多光荣的事情,你能不能不要老是到处说。”

寿光一点没将尤兰的气恼放在心上,她根本不在意这些,倒不如说她很喜欢尤兰的一些负面情绪,以及因为负面情绪充斥,脱口而出的话语。

那是她的食物,也是她为什么要把脆弱、无趣,但很可爱的尤兰一直带在身边的原因。

“我只是想跟他们夸你可爱而已。”

毫无灵力,父母双亡,连唯一的“姐姐”也被人杀了。自己无能为力,还要靠别人来养着的,如此脆弱的存在,竟然还能一心想着为“姐姐”报仇,于是向异族寻求庇护……

愚蠢、可怜,可爱。

“我们的尤兰真的好可爱啊。”寿光一把将尤兰抱在怀里,后者被迫埋胸,原本苍白的脸迅速变红,慌乱地挣扎。

夏尤兰,是因为姐姐就是异族的关系吗?还是因为她之前对她太好了,真的是完全不介意她诡物的身份呢。

“你会帮我的……”

“小阿夏。”

尤兰挣扎不出来,埋着头,又一次试图跟冷血的诡物寻求帮助。

她总是会误以为寿光会是个好人。

“我能做的,只是让神不会因为小阿栀的失败,将怒火发泄在你身上。”寿光扶住尤兰的双肩,坚定地看向她,“你知道的,我不喜欢打架,我是个爱好和平的好诡物。”

所以我不可能会帮你,去对付杀了你姐姐的——白芨。

毕竟比起你,我其实更喜欢她。

因为她没有你这么蠢。

尤兰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化作了一声“好”。

她真的就是个废物。

没了姐姐,她什么都不再是了。

阴郁,完全负面的情绪充斥着尤兰,好像要把她吞没,想完全代替她,即使寿光又把她抱在怀里,也没有改变什么。

寿光低头,狠狠在她的颈肩吸了吸。

少女眼神空洞,像可以随便摆弄的人偶。

没有将她变成优秀的“作品”,是寿光最大的仁慈,也算是对骷栀的一点尊重吧。

就是忍得有些许辛苦,毕竟这是多么好的“素材”啊。

——

厄林深处。

这里是很危险的地界,多数诡物都生活在这片广袤的大地上,但白芨走在这里,却像是走在自己的后花园里一样。

她变得比十年前更强了,只是因为灵物和诡物天生气息相克,还是会感到有些许的不适,可又因为她在厄林里生活过,这一点点的不适于她来讲,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只是她从未在意过,因此也毫无感觉着。

阳光被树叶拦截成细碎的斑驳,白芨穿着黑袍,像是影视里常见的神秘人。

黑袍很长,甩在身后,和拉长的影子几乎要融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