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湘抬手一指孔依依和刑春:“这两人看起来就像是要找仇家报仇的样子!”
万棋:“…”
刑春默然不语。
孔依依则一脸高深莫测。
“他们是朋友,不是仇家。”万棋过去将赵湘抓走,“你先在这住着吧,不是来吃饭的吗?去后边吃。”
等他们走远后,孔依依才对刑春说:“去吃饭吧。”
她刚站起身,就听刑春问:“如果真的是梅梅怎么办?”
“那就见面说清楚。”孔依依说,“我不管他是怎么想的,我现在只想把月珍救出来。”
刑春抬头看向孔依依,满脸茫然,像是迷路的小狗:“可是能说些什么?”
“问他为什么不告而别,为什么不告诉你失去的记忆,为什么—一”孔依依说到最后猛地提高音量,却又顿住,恨恨道,“为什么不早点说年秋雁是玄魁的人!”
“可是我能理解他为什么这么做。”刑春低下头去,轻声说,“就像我当年逃避家里人,去了太乙许久不回,也从不跟你们提起家里的事。”
他在太乙很快乐,跟朋友们在一起很开心,所以不愿意回去。
梅良玉现在又何尝不是?
他和虞岁在一起很快乐,不用去面对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处理乱七八糟的感情,做必须要做的抉择。
人们要他战斗,他却选择逃避。
刑春陷入痛苦的矛盾中:“而且当年我家参与进攻燕国的行动,害死了”
“大傻春!”孔依依打断他骂道,“我知道你没法跟家族切割,但那些事不是你们能选择和阻止的!
造成这样的后果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梅梅的错!”
“别再去想那些了,现在立刻起来跟我去吃饭!”
刑春被孔依依吼得愣了愣,哦哦点着头起身跟着她走。
白天赵湘吃饱喝足就困了,小姑娘赶了一晚上的路,又被孔依依出手吓到,放松后几乎倒床就睡。©万棋守着医馆煎药,明天就能送走孔依依和刑春,重新回归平凡普通的生活。
他会在心中为孔依依和刑春祈祷顺利的。
万棋喜滋滋地端起药碗转身,眼中忽地映入一道身影,那碧绿的长裙在夜灯的映衬上似镀了一层朦胧的光芒微闪,女人一手搭在桌面,一手轻抚过桌上的瓶瓶罐罐,好奇地问他:“这医馆地段和装潢都极好,是用我给你的那笔钱买的吗?”
“啊,是、是啊。”万棋感觉大脑停止转动。
虞岁屈指敲了敲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唤他回神。
万棋将沉甸甸的药碗放桌上去,搓了搓手:“你吓得我差点把碗都扔了,你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哇我简直我心脏都要被吓出来了!”
他捂着胸口靠着椅子坐下。
“你是南宫岁吗?”万棋抬头打量站在桌边的人,话里带着疑惑和试探。
虽然三年不见,但眼前的人和以前似乎没什么区别,她姿态随意又从容,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完全看不出青阳人说的发疯血腥模样。
“不是。”虞岁朝他歪头一笑,带着戏弄之意,“我被赶出南宫家,不姓南宫了,又怎么是南宫岁。”
“就你一个人吗?”万棋回头看了看,“梅良玉没跟你一起?”
虞岁:“他说来见你没意思,去看你的药园了。"
“所以给刑春除去噬心蚁的也是你们?”万棋问。
虞岁点了点头,极黑的眼瞳盯着他:“你今天想方设法地逼问赵湘,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万棋伸手刮了刮脸,尴尬道:“也不是逼问吧,我只是随口一猜。”
“你在大街上的时候喊我们两个人的名字”
“你听到了?!”万棋想死。
虞岁微微扬起身,只笑不语。
万棋双手捂脸弓着身子,声音从手掌中传出显得有些闷:“确实很好猜,这世上能在这种时候出手救刑春的能有几个人?”
虞岁不答反问:“他们要去黑城堡吗?”
万棋:“明天出发。”
虞岁说:“你也一起去吧。”
万棋抬起头来:“我?”
虞岁看着他点点头。
万棋准备跟她谈谈价钱,虞岁像是提前看穿,拿出一沓钱票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