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岁听他说是机关家珍藏的药,也就没有多想,上前与梅良玉去说悄悄话,告诉了他另一个在青阳的灭世者刚才联系自己的事。
梅良玉说:“青阳真是块福地,你们灭世者都抢着要去那,就是不知道它受不受得住。”
虞岁听完后无语半晌。
她从机关盒里拿出一颗扶桑珠,亲手塞到梅良玉耳里,在对方扬眉示意的时候,再拿出听风尺给他发传音。
梅良玉从中听见了山灵向他打招呼的声音:“你好,我是山灵。”
“什么东西?”他惊讶地看向虞岁。
“数山的具象化。”虞岁冲他笑,“会说话的数山。”
梅良玉:“我指的是你放我耳朵里的。”
“扶桑珠,这样就算你在和我传音中,别人也听不见,发现不了。”虞岁老实解释,过后觉得有些好笑,“你竟然更在意扶桑珠吗?”
“至少这个有具体的概念,另一个没有。”梅良玉也没好气道,“你总是偷偷给人制造惊吓,我已经被你吓习惯了。”
“有这么吓人吗?”虞岁不以为意道,“它挺可爱的呀。”
梅良玉眼皮都没抬一下:“你上次说可爱是你的剑灵。”
他不知道那个乌漆麻黑又呆又笨的玩意哪里可爱。
笨的可爱?
两人无意间说起那些日常闲谈,开了头就没有结束似的,彼此谈话的神色和语调都与和旁人在一起时完全不同。
公孙乞隔着一段距离,用八卦生术偷听二人的谈话。
他偷看到面对自己不是冷笑就是沉默的两人,彼此笑得自然肆意,冲他阴阳怪气的姑娘,也会跟青年撒娇调笑;和他在一起沉默又深沉的青年,此刻面对喜欢的姑娘则变得轻松悠然。
或许是自己也曾有过这样的时光,公孙乞的心头忽地一颤,对虞岁的观感一改再改。
到了不得不离开的时间,虞岁才朝敞开的车门走去,看都没看公孙乞一眼,而是朝梅良玉招了招手:“师兄,出门在外记得想我呀!”
公孙乞:“”
梅良玉:“行,每天都想。”
虞岁又道:“最少要想我半个时辰。”
梅良玉笑道:“不行,最少要想你一个时辰。”
“…”公孙乞淡声说,“不必为了恶心我说这些恶心的话。”
虞岁这才笑着去看他:“光明正大地说给你听还不好吗?免得你还要用八卦生术来偷听。”
公孙乞朝配合虞岁演戏的梅良玉看去,梅良玉轻轻耸肩,眼神像是在说“抱歉了舅舅”,姿态却是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
虞岁捉弄完公孙乞,见他受不了地转身走开后,才敛了笑意对梅良玉说:“我知道你接下来要去做很多又麻烦又痛苦的事,但无论你做什么,我都能理解。”
梅良玉安静听着。
“师兄,当你需要我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虞岁说,“只要你开口,不管我在做什么,我都会为你而来。”
两人都知道,这次分别,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再见面,而他们分开后,彼此都要去解决困扰了他们许久的难题。
梅良玉的眼眸中倒映着站在车门前,背对浩瀚海域的少女,她迎着狂啸的海风望向自己的目光充满力量,给出的承诺正如上一次那样让他为之心动,贪婪地想要占有。
可又和上一次在雪山下的承诺不同,这一次梅良玉真切地从虞岁这里感受到了她对自己的爱意。
“这话应该我对你说才对,”梅良玉站在原地,目光始终在少女身上,他低声道,“岁岁。”
师兄很少这么叫她。虞岁听见他说:“以后,你”
云车忽然启动带来的巨大轰鸣盖过了梅良玉的声音,虞岁没能听见他说了什么。等轰鸣声过去,虞岁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梅良玉却轻轻摇头。
司徒瑾将云车开往海眼中心,为了防止被海眼吸进去,云车不能停住,必须动起来。
虞岁带着刑春进入海眼,传送回到太乙学院。
盛罪在回程的路上,遇见带着王府侍卫队的二哥苏枫。
苏枫是最先收到消息的人,也是最先做出行动,他还以为虞岁也跟着盛罪一起回来了,不过眯着眼打量了会眼前的队伍,不见虞岁半点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