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惜真问他:“这二人不肯出手,你又有什么把握可以进入雾海蜃景?”
邹纤想起昨晚虞岁来找他的一幕。
在月山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人不简单,在法家刑场时,更是连装都不装了。
邹纤不管虞岁想做什么,也不在乎她为何人前人后两幅面孔,只有一点邹纤很佩服。
那就是虞岁总能找到对的人。
比如乌怀薇,比如他。
“我不可能告诉你,也建议你不要私底下去查,因为我会阻止你。”邹纤伸手挠着脖子,“有的事情,说出来就不会灵验了。”
这一路走来,万棋都没看见什么人。外城居民都在屋子里不出来,巡街的人也没几个。不说御兰司的人,就连学院的九都卫和甲级弟子他都没见着。
面对这空无一人的街道,对路人高喊南宫郡主迷路这招是没用了。
万棋忍不住问道:“我们这是去哪?”
“这一片的验血是不是已经结束了,否则怎么会一个人也没有。”
“这么安静的地方,怕是连被追击的人都不会往这里”
万棋说到一半忽然闭嘴,盯着前方十字路口,和虞岁一起往后撤了撤身子,没有继续往前。
前方依山而建的高楼在夜雾中灯火明亮,朱红围墙将这一片全都圈起来,高门大府上写着太虚堂三个龙飞凤舞的草字。
“我们来太虚堂做什么?”
万棋的声音越来越小。
他感觉不太妙。
虞岁也轻声答:“来抓人呀。”
万棋:“抓谁?”
虞岁:“抓岳疏,你听风尺上能看到的,他现在还是学院的追击目标。”
“在太虚堂?!”万棋声音陡然拔高,虞岁回头朝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你知道太虚堂是什么地方吗?”万棋一边说一边打开听风尺,“外城的帮派可不是好惹的,他们也不管你是不是太乙弟子,反正在外城结交的私人恩怨,学院是不会管的。”
“再说你怎么确定岳疏就在这里?”
“在你赶过来之前,我看见邱沧和岳疏打起来,两人越打越远。”虞岁说,“我放了点农家的小玩意跟着他俩,结果发现邱沧和岳疏是一伙的,他放走了岳疏,岳疏又用传音兽联系了太虚堂的人,要太虚堂主宗老救自己。”
万棋听得呆住,他到底错过了多少东西?
虞岁见他呆呆地不说话,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信不信我呀!”
万棋:“这”
两人之间的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那玉白素手一晃一晃,藏在手背后那张天真烂漫的脸也在万棋眼里一闪一闪。
对着这张脸,他说不出“你是不是疯了”这种话,只重新组织语言道:“要不咱们把这些消息告诉通信院,让教习他们带人过来。”
“喏!”虞岁摊开手掌,露出掌心的农家传音兽,“我母亲可是农家的十三境大师,虽然我之前是平术之人不会修炼,但她也教了我许多农家九流术,所以我知道传音兽去了哪,他人真的就在这里!”
虞岁满眼认真的盯着万棋,似乎是觉得他不相信自己,水润眼眸中还有点委屈之色。
万棋心想这谁受得了啊。
他放弃挣扎,点着头道:“我信,我当然信,你一定不是那种蠢到上门送死的人,我们肯定是有计划的!”
万棋抬手搓了把脸,重新抬头看虞岁:“这样吧,我们先进太虚堂,然后悄悄地在里面找人,悄悄地!”
“找到人了,我们马上给学院发消息,没找到人,就说明他们把人转移了,我们就先离开这里,怎么样?”
“好!”虞岁也跟着点头,乖乖道,“我听你的。”
万棋看她忽然变得乖巧起来,怔了怔,和虞岁四目相对时,那杏眼微弯,溢出被人相信后开心的笑意,让人心生动容。
“那、那走吧。”万棋有点结巴,也有点不好意思。
虞岁转而跟在万棋身后,抬眼的瞬间变得从容悠然。
她可不能让万棋现在就叫人过来,让学院的人过来也得看时机,以及让什么人过来。
邹野喜听虞岁的,带着张相云朝雾海赶去。
他心中还有几分忌惮梅良玉,怕他真的要不死不休,还在城里绕了一圈,确认梅良玉没有追上来后,才全速往雾海跑。
同样往雾海赶去的还有薛木石。
薛木石趁着外城雾大,又因为追击教习的事变得混乱,才能借着骚乱离开,披上黑风袍御风术疾行。
他想起昨晚和虞岁在外城分开前的讨论:
“欧如双对张相云这些棋子的态度是能保就保,不会轻易抛弃,却也不会为他们付出太多。”虞岁对他说,“有些棋子虽然重要,但只要欧如双是太乙二十四圣一天,那重新往太乙安插棋子对他来说就不是什么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