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日,严良派人请了容素过去。

一进大堂,见严良已然坐在主位上,他见她来了,伸出手,请她入座。

容素垂了下眼,然后迈脚走过去,坐在了严良的对面。

这时,就有两个侍女端来了茶盏和一些糕点,整齐有序地摆在桌上。

严良表情淡淡,伸手给她倒了茶,才抬头看她:“容大夫,请。”

见他没有说事,容素也不急,抬起手,接过了茶杯,喝了口,甘甜清苦,入喉就会蔓延一股回味的鲜醇。

“此茶味道淳厚,回味鲜爽,是好茶。”

严良微微勾了勾笑:“容大夫若是喜欢,我便让人给你送上一些。”

她放下了茶杯,心里明白严良找自己肯定是有事,所以也没有接话,而是说:“严城主找我应该是有事要说,不妨直说吧,我不是爱茶之人,城主可以将此好茶送给爱茶之人才是。”

严良目光一顿,表情倒是严肃了些:“既然容大夫问了,那我就直说。容大夫和你的朋友们,不是通过矿城正门进来的吧?册录之上并没有尔等名字和通关凭据的登记。”

时间已经过去这般久,严良却提起了这件事,这不免令容素心存疑惑,他已经不是计较此事的人才对。

思量了下,容素觉得他既然在意,那自然不会有所隐瞒,毕竟如今和他一同谋事,断然不能有所隐瞒。

“是的,当初城主因肺病的病症而紧急封锁了城门,我等一行人迫于无奈,又想救矿城百姓于危难之间,只能铤而走险,取了偏道进了城。若是城主有意追责,我愿意承担所有。”

容素诚恳地将事情说开,然后站起身来,双手拱起,对严良行礼认错。

她所说的话,严良听了后,神情从严峻缓和了些,因她所言是因百姓,因救人,这样做也情有可原。

他沉默了许久,再次拾起了主人威仪,似乎有种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的意思。

“容大夫为了矿城百姓所作所为,我皆看在眼中。于情于理,我都不应因为此等小事情而问责于你。只不过,法规约束的本就是人的行为,若是无人将法规律条放在眼中,那到时候有人知晓了此事,无规矩无以成方圆。我希望容大夫谅解。”

严良是将自己的难处告知了自己,容素也明白他作为一城之主的不易。

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我明白城主的意思。城主要如何问责便如何问责,我定然没有丝毫怨言的。”

“好。我便谢过了容大夫的体谅。稍后我会派人张贴告示,对你的问责公示给众人看,好防止以后有人以此事生事端。”严良感激容素如此包涵,心里对她不禁敬仰,也多了几分敬重。

“城主不必言谢,一开始我们就是以错误的方式入了城,受到责罚理应的。只不过,城主邀我前来,应该不单单是为了此事?”容素摇了摇头,觉得有错就认是应当的,没有什么可以埋怨的,但也想着严良应该要说的事情不止这一件。

心里存疑,不过也有了一丝想法,前些日子发生了因娘的那件事,多少让她有了猜想。

或许严良已经发现了什么端倪。

严良伸出手再次邀她坐下,她也没有说什么,坐了下来,等着对方给自己答案。

果不其然,严良要说的似乎就是关于因娘的事情,他将这件事的时候,眉头不自觉地微微皱起,好似这件事比想象中的还要疑点重重。

“因娘殁了。我派的人找到她的时候,已经断了气许久,是在郊外的小林里面找到的。”

听到这个消息,容素眼睛微微睁大,吃惊不已。

那群蒙面的人救走她,本来是以为因娘背后人瞧见因娘事情败露了,抓走她是为了避免他们去通过因娘查到自己。

如今因娘殁了,也许那人一开始就没想过要让因娘活着。

严良见容素惊讶了一瞬,似乎又恢复平静,不禁有点疑惑:“容大夫可是想到了什么?”

见他问自己,容素摇了下头,淡声道:“有些事,就算不仔细想也能知道的,因娘害人败露了,她背后的人肯定也不会留活口的。活的人无论怎么保证不泄露秘密,到底还是没有死人来得可靠。”

严良自然明白容素所分析的,他知道因娘殁了之后,也没有表现得有多么惊讶,不过是不解因娘背后人的目的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