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
下一刻,待得刀芒和枪锋对撞,高空迅速响起剧烈的铮鸣,更有狂暴的余威极速荡开。
在此瞬间,秦天只感觉虎口发麻,直接被打的鲜血横流,就连长枪也被压的弯曲到极致,差点当场脱手而飞,更有阵阵哀鸣不断响起。
很显然,哪怕惊岚枪的铸造材料不俗,也有些抵挡不住这近乎完整领域的强势一击,所承受的力量也达到了某种极限,若那刀意再强上一些,只怕此刻长枪早就被劈断当场了。
与此同时,面对那冲击而来的狂暴刀意,符箓凝聚的光幕仅抵挡了片刻,便被劈的四分五裂、接连破碎,就连青陌织衣的防御也差点被强行击溃,所幸经过多方削弱,刀芒的威能也逐步耗尽,最终不得不消散在了半空。
可那恐怖的反震之力,还是将某妖道打的凌空暴退不止,足足退出两百余丈方才罢休。
等到好不容易稳住身形,秦天也忍不住嘴角溢血,只感觉五脏六腑一阵翻腾,显然是受到了不轻的内伤,但他却并不在意。
因为面对这一招,他还有更好的抵御方式。
之所以只用符箓硬扛,也是为了更好的体悟那种意境,所以眼下这种结果都在其预料之中。
而经过这一次正面交锋,通过对比聂琛的刀意,秦天果真看到了自身诸多不足,关于新的枪势也有了不少的感悟,眼底当即便露出沉思之色,就这么表情呆滞的愣在了半空。
然而对面的聂琛也同样如此。
这厮强行施展禁术,虽然爆发出了强大的威能,却也将本就不多的真元彻底耗尽,再度陷入了极度虚弱的状态,甚至连御空飞行都做不到,直接当场跌落半空,恍若尸体一般漂浮在海面。
且他的表情同样呆滞,眼底的血光不断闪烁,想必还沉浸在内心世界无法自拔,至于能否摒弃杂念、重聚道心,那就只能交给天意了。
不得不说,这画面多少有些古怪。
上一刻还打生打死的两人,此刻竟是双双变得安静起来,俨然一副秋毫无犯的架势。
见此一幕,蛮神依旧淡定如初。
作为全场实力最强者,他只要保证没有海妖靠近就行,其它事情则自有定数。
而一旁的睿方则颇为不解,忍不住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敢问蛮神老哥,这是什么情况?”
他也不知道壮汉叫什么,只听到秦天是这么叫的,遂也索性跟着叫起了蛮神老哥。
闻听此言,阿蛮当即淡然一笑:
“嘿嘿~!还能怎么了?一个走火入魔,一个有所感悟呗........!
此言一出,睿方顿时惊愣当场:
“什么?走火入魔?顿悟?”
谁知阿蛮闻言却是高深莫测道:
“非也非也,走火入魔是不假,但这有所悟可绝非顿悟,就算要悟也不是现在,否则就没意思了..........!”
这番话,听得睿方是一头雾水。
但他也看出来了,眼前三人都属当世天骄,且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精通意境之力,绝非寻常修士可以媲美的,哪怕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好像也都在情理之中。
有念于此,睿方也恢复了从容,他索性不再理会分毫,也学着蛮神的架势,当即盘膝端坐静观其变,顺便警惕附近海妖的动向。
实则这种担心纯属多余。
毕竟此刻宝船已经远离了深海,附近的海妖也大多实力平平,感受到如此可怕的刀意纵横,哪里还敢靠近分毫?不躲起来都算胆大了。
如此这般,约莫盏茶功夫之后,秦天眼底总算恢复了清明,就如阿蛮所说,他虽然有所明悟,但却远没到顿悟的地步。
只因全新的势未能融汇贯通,要想将诸多招式化繁为简,也绝非一朝一夕能够做到,必须经过大量的实战磨砺,等到随手一枪能超越碎星九式,那才是真正的意境大成之时。
所以这个时候顿悟,反而要落了下乘。
换而言之,此道没有捷径可走。
就算有,也是在自毁道途。
而一旦清楚了方向,事情就要简单多了。
反正有蛮神赐予的心得,今后只需时常参悟,再配合大量的实战磨砺,相信早晚会有意境大成之时。
有念于此,秦天顿时心中大定。
抬头望去,却见那聂家少主也恰好醒转。
只不过此刻的他,虽然依旧处于虚弱状态,但眼底的血光早就散去,显然已经成功摒弃了杂念,或者说顺利找回了曾经的道途,破碎的道心也犹如涅盘一般开始重新凝聚。
没有人知道他的内心经历了怎样的洗礼。
可曾经意气风发的青年刀客,此刻却已是满头白发,那造型倒是和某妖道如出一辙,可后者乃是因为寿元消耗过度,这位聂家少主却分明是受到的打击太大,再加上强行斩断尘缘所致。
见此一幕,阿蛮依旧不语,只顾提壶痛饮。
秦天则是摇了摇头,上前拍了拍此子肩膀,语气略带感叹的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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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厮就是欠骂,早这样多好啊?须知人生在世,岂止儿女情长?别忘了你身上背负的责任,切莫让关心你的人失望,况且堂堂血性男儿,何苦堕落至此?改天有空去极光域,贫道请你逛青楼,保证让你小子乐不思蜀!”
闻听此言,聂琛总算挤出了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继而挣扎着起身,语气复杂的拱手道:
“多谢道长相助~!”
显然到了此刻,彻底恢复清醒以后,他也终于明白了某妖道的良苦用心,虽然这方法有些粗暴,但不可否认,效果却是出奇的好,至少把他从仙途报废的边缘拉了回来。
若是再算上前面的相助,那这恩情可就大了去了,说是再造之恩也毫不为过!
所以对先前的喝骂,他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正所谓大丈夫不拘小节。
他堂堂聂家少主,这点胸襟还是有的。
而眼看着对方恢复如常,秦天也是颇感欣慰,当即便笑着打趣道:
“记住了,你,还有你聂家,都欠我天大的恩情,若阁下就这样死了,那贫道岂不是做的亏本买卖?”
听闻此言,聂琛愣了愣,等到反应过来后,嘴角却不由露出一丝微笑,概因这话听起来有些势利,实则却隐含关切之意,也让他那饱经摧残的道心,总算得到了一丝久违的温暖。
“放心吧,聂某不会再冲动了!这一梦两百年,也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