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往国内的某趟航班上,头等舱里,黑发的男性正静静地躺在舒适的床铺上。
夏禾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熟悉的场景,静静地等待着那个熟悉的人出现。
“叛徒。”稚嫩又冷漠的嗓音响起,夏禾循声望去。
这一次,“他”出现在了酒店的窗台上。
一米一二的男孩子,比窗台高不了多少,他就这么坐在上面,穿着夏禾熟悉的学院风套装,白色的衬衫,浅棕色的短裤,搭配深棕色的斜纹领带,还有黑色的皮鞋,看上去礼貌又乖巧。
他又喊了一次:“叛徒,你为什么那么做?”
男孩直直地盯着夏禾,毫不留情地质问道。
“为什么你要换掉夏岁荣的药?让他被自己的两个儿子害得精神错乱不好吗?”
“为什么你没有把夏南枝挪用公款的证据发给夏修竹?为什么没有把夏修竹向对家公司泄密的证据发给夏南枝?让他们互相厮杀不好吗?”
“为什么……”
“为什么……”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
直到最后的问题。
“为什么,你还不去死?”
夏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或许是因为在梦里,他并没有感觉到自己好受一点。
男孩转了下手腕,将突然出现的锋利匕首对准自己的脖颈,毫不犹豫地割了下去。
鲜血四溅,却又在眨眼间恢复原状。
他又往后仰去,摔下窗台,即使看不到,夏禾也知道他会砸在地上变成烂泥。
溺水、电击、服毒、卧轨、自焚、吞枪……
男孩坐在窗台上,嗓音依旧冰冷:“你知道你最恶心的一点是什么吗?”
“约好了的,绝对不要长高,绝对不能成年,绝对要以‘孩子’的模样死去。”
“为此,我们一起想了那么多种死掉的方法,我那么高兴地死掉了一次又一次。”
“可是,你为什么主动要求长高?为什么活过了十八岁生日、12月24日的零点?”
“这不对!你就应该在12月23日死掉!”
“你已经不再是孩子了!!!”
五岁的夏禾,对着十八岁的夏禾,发出了愤怒又绝望的吼声,像是要把心脏从喉咙里吼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