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了口气,起身走到门外,看着满院的红树黄叶,只感觉一股酸气从腹中升起,熏得眼睛生疼。
“小姐,您别哭呀,”桂米见沈拂烟就这样站在屋外流下泪来,赶紧掏出帕子劝她,“裴都督兴许真的有大事要办呢,都督定是怕您担忧,所以不肯告诉您。”
沈拂烟摇摇头。
她也不知自己到底怎么了,就是一瞬间,特别想哭,待她反应过来时,眼泪已经流下来了。
“别说了,”沈拂烟擦干眼泪,感觉情绪稳定了一些,她不敢再乱想,也打不起精神去请秦逸玄来诊断,干脆换了个主意,“去接佩芸姑姑,我同她去松山书院瞧瞧东宇。”
她带了一些吃的用的,乘马车来到沈家门口,隔老远便瞧见沈家的牌匾都歪了,石狮子上也有乱七八糟的刻痕,有小厮在那擦洗,但还是留下了一层刺眼的颜色。
听闻沈霆暂时被放出来了,怎么沈家还是这副鬼样子?
沈拂烟挑了挑眉,不等马车走近,便停了下来,只遣人上去接人。
门房见了公主府的人,也不如以往那般热切了,像是失去了盼头和希冀,只麻木地进去传话。
过了一会,大门打开,沈拂烟以往是沈佩芸出来了,忙往一旁挪了挪,准备迎接姑姑,没想到出来的人竟然是衣不蔽体的沈霆。
沈霆披头散发,身上穿着一件松垮的道袍,头上戴了一顶道家的香叶冠,整个人比从慎刑司放出来时疯癫的更加厉害。
他手上拎着个香炉,见到被洗刷过的石狮子,顿时勃然大怒,大喝一声:“谁把老子的天意给洗了?”
门房在一旁,为难地看着沈霆,想拦又不敢拦,沈霆骂骂咧咧地上前,揭开炉盖子后一把扬起手中香炉,灰红斑驳的香灰顿时将石狮子淋了个透。
沈拂烟远远看着,心想,难怪这石狮子身上有洗不掉的红痕,她还以为是血,没想到是朱砂。
没过一会儿,沈佩芸就从另一旁拐出来了。
沈拂烟赶紧命人护着她上了马车,马车从沈府前走过,她看到大门内沈老夫人正一脸上火地深一脚浅一脚赶来。
沈佩芸见沈拂烟看得出神,喘均匀气后,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