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快起来,”她嗔了绿榕一眼,语意柔和道,“不过是同你开玩笑罢了,哪里真的怀疑你的忠心?”
绿榕方才松了一口气,抖着手站起身来。
她撅起嘴:“小姐真坏,奴婢不过是担心您罢了,就知道捉弄人家。”
沈拂烟任她舀起一瓢热水往自己背上浇,惬意地眯起眼。
“怎么?以前你不是还劝我,说裴都督不是正常男子,性情又不好,让我三思吗?”
绿榕微微红了脸,嘟囔:“小姐惯会记得这些,那时奴婢是担忧裴都督的身份,无法给小姐一个幸福的家,可后来瞧见他与您的往来,也渐渐看出些门道了,哪里还会说那种无知之言。”
“什么门道?”沈拂烟挑眉笑着问。
“虽然外面将裴都督传得那样可怕,可他待您却是独一份的,就差将您含到嘴里、栓在腰带上了,”绿榕说起来头头是道,“奴婢也跟着小姐入了宣家,知道这些高门男子俱是吃人的豺狼虎豹,小姐再嫁怕是又入狼窝,不嫁的话,身边终究没有个人伴着,可裴都督来了,奴婢觉得,这样便很好,都督能护着您、您与都督在一起时,脸上的笑也未消失过。”
还有的话绿榕不敢说。
每次裴晏危来公主府,手下人总是大大小小的吃喝玩意拎来,她们亲近的下人跟着沾光,久而久之,看见裴晏危便和看见报喜鸟似的,府中人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喜气。
沈拂烟闭着眼笑了笑,没想到裴晏危如此会拿捏人心,长久下去,整个公主府都快是他的人了。
不过她也不遑多让,每每去都督府,别的不说,钟公公带头的下人们总是松一口气,直言她是“福星”。
绿榕见沈拂烟面色如常,甚至心情似乎不错,嘴巴便“呱唧呱唧”说了好多话。
沈拂烟难得同她笑闹了一阵,出浴时,绿榕拧干她的长发,她不经意问:“芦白家里可还好?”
她给芦白放了十日假,令她可以好好陪陪妹妹,但想起上次绿榕说,芦白家中有人好赌,沈拂烟稍稍重视了一些。
赌徒是很可怕的,堵红了眼,恨不得连自己都能卖掉。
绿榕眨了眨眼:“应该无事吧,芦白那日接到她妹妹后,姐妹俩哭了一场,说是要回去和兄弟分家,平敦后来送她回去的,说是家里人都很和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