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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拂烟夹在一群花娘中进了房间,只见倪安俊与宣鸿坐在最上首,其余都是一群倪家的侍卫,此刻围在旁边一圈,各个胳膊上系着一条绿色带子。
倪家绿带军……
沈拂烟不动声色地低下了头。
倪家世世代代宣扬慈悲之心,收养了一批聋哑孤儿,给予抚养,长大后便组成了只为倪家效命的绿带倪家军,只是规模不大,同寻常家丁差不多,也无人能对此举说什么不好。
现在倪安俊让这群聋哑儿守着,看来所谈之事必是非同寻常。
她摸了摸自己的发髻,方才换衣服后便简单改过了样式,也用房中的黛笔胭脂加了浓妆,眼下应该没人能认出她来。
“奏乐!”
应是提前得了吩咐,为首的花娘一声清和,其他花娘便散成一团,绕着桌子舞起来。
沈拂烟赶鸭子上架,也跟着挥动水袖,还好她敏锐过人,否则没有提前练过舞蹈,极易出现岔子。
宣鸿板着一张脸坐在倪安俊身侧,沉声道:“倪大人,你今日所问之事,我依旧无法给你一个答案,因为那是莫须有的事,我该如何说呢?”
沈拂烟竖着耳朵听,只见倪安俊叹了口气,朝宣鸿举杯:“左相啊,不对,如今也不能喊你为左相了,宣家早就被锦衣卫抄了,太后归京,心里一直记挂着你,只是她老人家不便出宫,特此寻我对宣家给予关照,你实在不必如此警惕啊,倪家是太后母族,莫非还能起二心不成?”
宣鸿岿然不动,挡下了倪安俊的酒。
“倪大人,我已再三说过,你问的那江南一事完全就是莫须有,我乃前朝官员,又怎会与后宫的太后产生这种莫名的联系?你莫不是问错人了吧!”
他说着就要起身离去,倪安俊将酒杯重重一放,沉声道:“宣鸿,如今你已经不是左相了,你难道不想宣家重振?不想恢复昔日的名声?不想自己的痴儿得到救治?”
宣文央自被宣文珊打成痴儿后,至今仍然懵懵懂懂,不知人事。
宣鸿的脸颊剧烈抖动着,过了半晌,仍旧摇了摇头。
“倪大人,我给不出你想知晓的答案。”
他叹了口气,绕开这群千娇百媚的花娘走了。
只剩下倪安俊一人,坐在原位,眼底露出一抹狠意。
“宣鸿啊宣鸿,没想到你倒是为太后守口如瓶!”
沈拂烟听了,暗觉不对。
怎么看样子倪家并非奉了太后的意思,反倒是想暗暗挖掘太后的秘密啊!
眼见倪安俊一杯杯喝酒,不再说什么,沈拂烟急于跟着宣鸿离开,于是在一舞毕后,故意捂着肚子:“奴家有些不适,想去趟净室,还望大人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