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淮东王抵京,声势空前浩大。
沈拂烟也在暗处看了,二十多辆高头大马拉着的车如水般流入京城,淮东王的车架更是八匹骏马拉着,前后跟着乌泱泱的黑甲亲兵,云鬓如花的侍女仆从。
淮东王养的这批人果然不是吃素的,沈拂烟还想潜近一些,未曾想那批黑甲亲兵中立刻有人察觉到动静,竟让她不能再近一步。
看来用强的法子是不行了。
淮东王抵京后便进宫去见太后与齐渊帝,到了傍晚方才回到自己的王府。
他肩宽体阔,卸下亲王品服后换上一件缎面螭吻青袍,虽年三十有余,看上去却如同二十八九的男子一般,眉目星朗,意气风发,只是眼底暗藏着一股令人畏惧的寒意,破坏了这通身矜贵的亲王气势。
“多年未回京城了,还以为本王一辈子都回不来了。”
更衣罢,淮东王萧祯阔步坐下,同自己的心腹幕僚严思涵说话。
尚未及冠之时,他便远下江南,就连大婚都未归京,除了太后想令他这异姓王避嫌,更是因为齐渊帝本来就十分忌惮他。
他离得越远,命才越长。
“这几年春节王爷都称病龟缩江南,时日一长,百姓也有猜忌,便是陛下再不喜,还是得宣您进京。”
严思涵留着八字小胡,一双狭长的眸中闪烁着精明的眼色。
“王爷,如今京城百姓对您与太后多有不满,局势不妙,这些日子,您需得谨慎而为啊。”
王府的探子早已收集到了京城如今的局面,锦衣卫倾巢而出,日夜抓捕,以铁血手腕按下了民怨,但该当心的,还是要当心。
萧祯无谓一笑:“本王知晓。”
严思涵熟知他自傲的性子,思忖片刻又道。
“不过王爷,您那位未婚妻曾在肃州治过水……她的名声在民间不错。”
萧祯瞬间板起脸来,冷然道:“严思涵,本王说过,不会娶她为妻!”
严思涵面容一滞:“王爷,您需要助力,怎能一直不娶妻呢。”
“你知晓本王的底线,绝不会娶妻!”萧祯皱起浓眉,将手狠狠一拍桌面,眼中爬上血丝,“本王在江南经营这么多年,难道还一定要借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