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知道疼啊?”她拧着眉抬眼,委屈地看着他,“那么大的伤,和我在一起时硬是一点不肯透露,裴晏危,你可真狠。”
裴晏危的心顿时软得不行,他探出头去吻掉沈拂烟落下的泪,心疼哄道:“小伤罢了,只是不想你操心,过去我什么伤未受过?只要不死,就没事。”
他从汲汲无名之人,爬到今天这个位置,遭受的算计、受过的恐吓不知凡几。
这点伤,裴晏危早就习惯了!
“可我会心疼啊。”沈拂烟忍不住拉住他的手,神色露出一丝僵硬,“那么多血,你不疼吗?那是无解的毒药,你不怕吗?”
她并非不谙世事的世家贵女,幼时在戏班子,她曾见过死去的老人。后来回了沈家,也曾见过犯错被打死的下人。在肃州治水时,那些因灾去世的人堆在一处,什么死状都有。
她以为自己足够坚强,可直到今晚,沈拂烟才知道什么叫害怕。
那种父亲的死讯传回府中时,浑身冰冷的感觉又在瞬间席卷吞噬了她。
“裴晏危,若你真的死在我面前,你觉得我还能好吗?”
沈拂烟盯着裴晏危深沉的眸色,紧紧握住手。
“若我死了,你也要好好的活下去。”
裴晏危的下颌轻轻抖了抖,沉声道。
“玉儿,你要坚强。”
身上的这毒,秦逸玄同他说过,裴晏危已做了一切准备。
大不了,便是大仇未报,含恨离去;大不了,便是那些人的筹谋功亏一篑。
可唯独想到沈拂烟时,他的心乱如麻团。
“不……”沈拂烟抖着嗓音道,“恒王恨我,太后厌恶我,没了你,我不行。”
“你行。”
裴晏危静静看着她澄澈的双眼,露出一抹淡笑。
“玉儿,若没了我,你照样能从宣家和离、照样能走到今天,只要和幼时一样,勇敢往前走。”
“裴晏危!”
沈拂烟倏然起身,迎上他漆黑的眸子。
“你要记得自己说过的话,你说过,要十里红妆、明媒正娶,你说别的女子有的,我也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