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扭头,是刘伯已经迫不及待地下了马车,正在朝她挥手。
“刘伯!”沈拂烟挥手回应,再回身时,发现裴晏危的马车已经走远。
“公主先忙手头的事吧,此信不急于一时。”
他悠悠的声音渐行渐远,沈拂烟轻轻蹙起眉头。
今日的裴晏危有些奇怪,江南谁会同她写信?沈家的老宅么?这信又怎么到了他手上?
她看了眼有些憔悴地刘伯,暂时将此事放在心里。
“沈丫头,你这骑马的模样还和小时候一样啊。”
时隔一个多月,看到养得净白透亮的丫头,刘伯高兴极了。
他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欣慰道:“我这双眼睛,也是替将军看到了你这一天啊。”
沈拂烟腼腆地笑了笑,下马上前,搀扶着刘伯的胳膊:“您终于到了,宅子我已置办好了,就在我的宅院对面,打开大门就成一家。”
“丫头,你费心了。”
刘伯早已通过信件知晓了沈拂烟的近况,跟着她一路进城,看着巍峨皇城,忍不住叹道。
“皇城的风水确实养人,否则如何养出将军同你这般的人物呢。”
待到了宅子里,等下人一走,刘伯便问:“沈丫头,这些日子,你又查到当年的事没有?”
沈拂烟知道刘伯满心都念着这事,她又何尝不是呢。
她想到那日离开肃州时收到的纸条:“刘伯,我怀疑当年那第三支队伍,是前朝麒麟军。”
刘伯听完她说那张纸条,久久没有说话。
良久,他长长叹了一口气,跌坐到椅子里,面如死灰。
沈拂烟看出刘伯神色有异,连忙追问:“您怎么了?”
刘伯连连摇头,面带悔恨,涕泪横流:“麒麟军,竟真是麒麟军!”
他看向沈拂烟:“那次战事前,沈将军便总在看一些地方志,偶有我撞见的时候,听他喃喃自语什么麒麟军,当时我还笑说,将军这是想组一支同前朝一样的精锐。谁曾想后来战时突然出事,我要赶紧回城报信,临走之前,将军已经重伤,神志不清地向我喊了句麒麟军,可我只以为是他的弥留胡言,竟生生将此事疏忽了!”
刘伯悔不当初,拼命捶着一旁的墙壁。
“若非此事还未水落石出,需要我这个老头子,否则我真当以死谢罪啊!”
沈拂烟心神俱震,却还是保持着冷静,安慰刘伯道:“刘伯,这不怪你,大齐已经历经两代,谁能想到麒麟军竟还存在呢。”
她抿了抿嘴:“况且,此事还是不说为好,若当初您同上面说了,恐怕等着您的就不是蹲大狱,而是杀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