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长也呆住了,他颤巍巍地指着沈拂烟道:“那、那不就是二夫人吗?”
莫非自己见了鬼?
裴晏危终于讥笑一声,死死望向宣文央:“宣二公子不解释吗?”
沈拂烟上前递给他一个眼神,率先开口:“王大人,好久不见,上次见面,还是两年前的万寿宴。”
县长见她记得自己,不禁热泪盈眶:“二夫人还记得在下。”
“莫再叫我二夫人了,”沈拂烟心平气和道,“我已与宣文央和离,是皇后娘娘下的懿旨,现在我只是沈家女。”
她话音重重落在“沈家女”三个字上,县长脸色微变,赶紧拍了拍衣袖,郑重道歉:“此地偏远,恕下官还未得知此事。”
“小事罢了,”沈拂烟轻轻摇头,“没什么好说的,咱们还是谈救灾吧。”
她麻利地吩咐下属铺开地图,又将带来的分渠水车部件分门别类地摆好。
“此次受灾尤为严重的三屯村,地势低洼,四周也无高地能够……”
众人以沈拂烟为中心,瞬间将长桌围了个水泄不通。
宣文央被排挤在外,怔怔地看着在人群里似乎闪闪发光着的前妻。
那也曾是属于他独有的一抹光,被囚在相府那方天地里,只能任他欣赏。
可现在……
“怎么?心里又不舒服了?”许梦玉在一旁冷笑了一声。
宣文央倏然回神,看着昔日自认为灵契相合的伴侣露出陌生的神情。
许梦玉不是一个温婉高雅的女子么?
她向来是笑着弹琴作画的,是什么时候开始,她也会如同那些泼妇般,挖苦、讥讽、浑身带刺?
他怔怔地望着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像说什么都是徒劳,都是疲惫。
整个救灾队伍已经无人再给宣文央尊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