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死在路上了吧!”
白氏又起身,不安地来回走动,口中念念有词。
“如此也好,这可不是我害的,是老天不长眼……”
虽口中这样念着,白氏的脸色却始终无法恢复如常。
到底是她肚里出来的一块肉,想到沈拂烟若真死了,她那颗心里又升出一点熹微的悔意。
那孩子小时候多聪颖啊,可惜后来被戏班子拐去两年,粗鄙不少……
不知想到了什么,白氏浑身一颤,深吸一口气摆正了眼色。
“把我和你妹妹害成这般模样,我们早就母女离心了,你死了,对大家都好。”
她展开被攥成一团的信接着翻开下一页,脸色登时十分精彩。
心中言明,江南今年许有酷暑,沈家老夫人想到京城来避暑,信发出时已经上了路,恐怕还有一个多月就到了。
想到沈府如今的光景,白氏心里就怵得慌。
老太太这一来,不知要带多少人,布置院子、置办家具,都是花钱的地方。
这下沈家可真是要闹饥荒了。
……
肃州大雨如瀑,一行人好不容易到了肃州州府,沈拂烟理好行装去裴晏危的房间找他。
走廊上守着的锦衣卫已得了命令,见她来后并未阻拦。
沈拂烟轻手轻脚走到门口,正要敲门,突然听见裴晏危的房中有道浑厚女声。
“如此……方能成事。”
她微微蹙眉,本不想偷听裴晏危的事,但房内突然一声厉喝:“谁!”
下一瞬房门大开,裴晏危冷戾的面孔出现在眼前。
见是她,他的眼中冰雪消融,可又掺杂着一丝沉重的冷凝。
“晏危。”沈拂烟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我来找你讨论明日治水一事。”
裴晏危轻笑一声,伸手将她拉进屋内。
关上门,他埋在她颈间,深吸一口:“玉儿好香。”
“是皂胰的味道。”
沈拂烟脸颊微红,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