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你的伤……”沈拂烟无措地轻轻推着裴晏危,却被他捧起脸颊,摩挲了一遍又一遍。
“玉儿……”他叹息一声,目光溢满了隐忍的珍视,“真拿你没办法。”
包扎完,沈拂烟从袖子里掏出油纸包好的折叠图。
“这是我父亲留下的遗物,他常年在西北带兵,熟知肃州灾情影响,所以闲暇时研制了这些治水法子,可惜,他还未来得及施行这些,便……”
沈拂烟的面上闪过一丝惆怅,裴晏危轻轻抚了抚她的发丝,而后打开图纸。
上面竟写着数十种防治疏导的应对之法,还细心地画了详解图。
“沈将军……是国之栋梁。”收好图纸后,他神色复杂,“我会命人传书回京,向陛下禀告,现在我以治水长官的身份,暂封你为随行治水官。”
沈拂烟心中一暖,知晓他这是为自己的突然出现寻了个光明正大的借口。
“遵命,裴都督,”她难得俏皮地眨了眨眼,“下官定不负都督所托。”
“乖觉。”裴晏危刮了刮她的鼻尖,收敛起温和神色,“灾情确实不等人,我们走吧。”
两人掀开帘子走出,沈拂烟同许梦玉对上眼,轻笑一声:“治水还不忘带上妾室,宣二公子真有兴致。”
许梦玉未曾想到沈拂烟会出现在这,她呆愣了一瞬,宣文央沉下脸怒道:“沈拂烟,你跑来这里捣什么乱?”
裴晏危压下眉眼,冷厉道:“沈大小姐日夜兼程送来了治水之策,不得无礼!”
他展开那张图纸一角,示众于人:“本督暂封沈大小姐为随行治水官,有异议者,闭嘴。”
宣文央的嘴张了又合,一时呆愣到说不出话来,显得滑稽至极。
“裴都督,沈拂烟只是个妇道人家,怎可封她为官?”
许梦玉不服气地凑上前。
虽然治水官是个吃力不讨好的角色,可凭什么沈拂烟能够胜任?
“她过去在相府只会管家算账,坐井观天之辈,也能治水么?这未免将肃州几十万百姓的性命置于险境,太儿戏了吧!”
此话一出,周围随行的朝廷官差们纷纷面露微色。
这治水之策找人献上不行吗?千里迢迢的,一个女人非得自己跑过来,岂不是给他们惹麻烦!
沈拂烟勾唇冷笑:“我好歹献出了数十条治水之策,你又做了什么?”
许梦玉嘴角微抿。
是宣文央坚持带她过来,并嘱咐她见到灾民后亲民些,为自己、为相府博得些美名,现在还在路上,灾民影子半点没瞧见,她当然来不及做什么。
“拂烟,这里不是相府,你不要不分场合地争风吃醋,”宣文央将许梦玉拦在身后,“我带梦玉,无非是想到路上若遇到老人孩子等灾民,女子更细心妥帖些,也好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