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拂烟吩咐她们办事,她们却没办好。
“无事,这就够了,”沈拂烟冷冷一笑,“褐色铜钱纹样的布料,是五年前沈家为内院下人扯布做的衣裳,看来这是个老人了。”
她不疾不徐:“库房还是叫人守着,沈家人的马脚只会越露越多。”
“是。”
芦白钦佩沈拂烟的沉着,若她被如此对待,恐怕早就跳上去拆了对方的家,没想到沈拂烟却还能一步步设计。
她想到与相府和离时的场景,心知自家小姐必定是不会吃亏的。
沈拂烟装扮一新,走到沈家大厅里,只见几房人正围坐在一起用早饭。
沈家老夫人在江南修养,是以沈家人上面没有长辈,日子过得十分宽松。
“你还好意思过来?这里没有你的饭!”
沈若柳捂着心口怒视她。
沈拂烟不言不语地坐下,绿榕端了越窑子青釉的碗筷杯箸,桂米则是从一旁拎着的食盒中取出一盘盘珍馐。
“现在有了。”
沈拂烟淡笑,目光扫过餐桌。
吃的是清汤寡水,唯一的几盘肉菜,全放在沈霆白氏这一房面前。
众人神色各异,都是不欢迎她的模样。
“爹娘尚且吃着素食,你为何如此大鱼大肉?”
沈霆与白氏的儿子沈松放下筷子,板着脸看着她。
他原是沈霆与妾室生的,妾室死了,大房的伯母白氏总是照顾他,后来更是成了他的母亲,主动将他记在名下,养作嫡子。
沈松很早慧懂事,知道自己父母的结合为人诟病,但他能当上嫡子,靠的也是这份诟病。
白氏不敢再和沈霆生孩子,白白便宜了他。
他一直在外求学,沈拂烟出嫁后才回沈府,对这位长姐的了解仅限于平日里白氏口中说的“愚钝、反骨、不孝”。
现在见沈拂烟竟然自己带来大鱼大肉摆在桌上,这分明是赤裸的挑衅。
沈松觉得这位长姐同母亲说的一样,是个不孝而自私的人。
“你想吃?”沈拂烟看向他,轻轻一笑,“母亲,弟弟还在长身体呢,就这点清粥糕点怎么填得饱他的肚子?”
她一个眼神,绿榕端着一盘鸽子蛋炖鹅脯走到沈松面前。
“我不要!”沈松没想到她竟将自己的话曲解成这样。
“拂烟。”白氏沉声警告地看了眼沈拂烟,“都在用饭,你何必又来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