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找袁谨,落竹去传信,田宗主又离开了这房间。原本挺大的一间客房,眼下就叶漓和严枫安两个。
叶漓手臂放在桌子上撑着下巴,歪头看着站在窗口的严枫安。见他视线一直在天境的方向,往另一边歪了头,随后站起来,走到他的身旁。
“看什么呢?”
叶漓一手拍上他肩膀,看他没有被自己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到,内心还稍稍有些失望。
严枫安转头,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他。
叶漓低头一看,正是一朵鸢尾。
白紫相交的花瓣上还存留有水滴,充满生命力的模样与现如今冬季的环境当真不搭配,看起来似是刚从某处折下来的。
叶漓接过,拿在手上一个劲的转悠。
“哪来的?这么新鲜,门口可没鸢尾。”
叶漓没说出口的,是这朵似乎和往日里见到的不太一样,又说不上哪里不一样。转来转去的看了个仔细,才隐约觉得和大牢门口地上那几株比,似乎是小了些。
严枫安说:“这是丰都折来的。”
想着,叶漓把花伸到他的面前,换着角度放在他的鬓边。
白紫色的鸢尾花很娇小,独具一格的颜色也增加了一丝别样的意味。如今别在他的头发上,当真是人比花娇。
叶漓见他因自己的动作视线转过来,搭配上那朵花,引得低低发笑:“你这一路跟我一起,还能转个头的功夫去丰都折花?你兴致可真好,不若就你去天境把罗湫拽回来得了。”
说着,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回想起,那天偶然路过丰都的场景。
想当初因为一场天灾人祸,堆满尸骨和灰烬与废墟的地面,蓦然冒出漫山遍野的鸢尾。这样的场景既像是当地的民众在观看自己国家的衰败,又像是因袁谨死去的人们正在审视这些人的毁灭。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将这一番盛景当作神明降下的神迹,似乎也并不为过。
不过人命寄托于一朵花上,该说他们信仰太过宏大,还是未曾了解最开始的模样。
思绪回过头,叶漓整个人倚靠在了窗边的墙上,一只手随意的搭在窗边。定定的看着袖子衣料因风扬起,又随风飘向窗外,心情貌似还不错。
“现在突然给我花,除了你单纯的心情好,还是你莫要告知我,我们现在去不了天境?”
严枫安伸手去够自己耳朵后面的花朵,花瓣上的水珠滑落到他的掌心,犹豫半晌到底没有将它给拿下来。
“罗湫被它带去送死了,我们可能赶不到。”
说完,严枫安静静的注视叶漓此时的侧脸,随后道:“前段时间,丰都与南疆的某个国家做了交易,利用和亲换来的小部分土地转让。南疆那边的意愿,想把那些因长时间被瘴气荼毒的民众,给予一个好一些的生存环境。”
“我有在南疆见因困于毒瘴内,救出来之后一病不起的普通人,看着的确可怜。”
“嗯。西北南边的位置不算是荒芜,所以分给南疆的土地还是不错的。至于昨日祭奠的原意,就是有臣子提出让那位公主接受来自神明的审视。想以天意,看看这位女子是否能真正的留在丰都,才举行了祭奠。那位公主,你也认识。”
叶漓闻言,立马就想到了是谁。
当初姜莹和亲时,他并未询问是何处,没想到他们也实在是有缘。
那毕竟是关乎国家的事情,他当时还是跟白川有不小的关系,并不方便就这个话题展开询问。而他们一开始的想法就是想寻求晋洲帮助,从而在这一辈改善民众生存的环境问题,结果就被骗了。
叶漓点头,有点心不在焉说:“是姜莹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寻求你的帮助?”
严枫安摇头:“不是,是一位大臣找到的我。他说,沈雾年让他有麻烦就找我。”
叶漓着实吃惊,没想到沈雾年还是把严枫安当成一个正常的利益关系啊。
祁深当初的事情是应下,后来徐徽求情时也答应,现在又是这样。这肆答应人的条件未免有些太简单了点?还是说他其实压根没什么正经事,别人有求,就一同应下?
“所以……那人找你是什么原因?”
“他说,姜莹上吊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