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话,叼着烟走了。
高大明怔怔呆了一会儿,感觉嘴巴一烫,才意识到自己忘了抽烟这回事,连忙手忙脚乱吐出来烟头到花盆里面。
随后他关了铺子,踉踉跄跄地回了家。
回家之后,跟家人一商量,全都愁容满面,一夜未眠。
街道办的大地头蛇,早就不见他了,他找不到其他任何人帮忙
最后也没办法——答应吧,回城南老家,破财免灾平安是福。
跟龚叔说了一下,龚叔见他答应了,便说道:“既然答应,那就好办了,咱们等买家来吧。”
“等买家来了,就能过户了。”
高大明懵懵懂懂不解其意,也没办法,只好等着买家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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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海,这工作,咱们真就不去了啊?”
小山屯村南,红砖房子内,刘香兰做好了饭,忍不住溜达到纪元海面前,小声问道。
纪元海正在温习数学书。
对他来说,大部分还算简单,只不过有些细节难免遗忘,需要重新记起来。
见到刘香兰来了,他便抬起头笑了一下,招手示意刘香兰再靠近一点。
刘香兰不明所以地靠近,被他手掌从后面捏住了腚,慢慢搓了起来。
“啊!”
刘香兰脸色通红,整个人僵住,大气也不敢喘。
窗外,王晓红正蹲着帮助菜地除草,她穿着原来破烂的衣裳,因为新的花布衣裳不舍得穿出来,不愿意让沾泥。
如今秋风已经萧瑟,外面的树叶都渐渐枯黄,菜地里面黄瓜、豆角、辣椒、西红柿已经都过了结果的时候,也就是因为纪元海在,倒是还能吃上新鲜水灵的蔬菜。
这些事情,脑海中一片空白的刘香兰是无暇去想了。
她呆呆站了好一会儿,整个人木木的,回过神来,心口如同揣了巨大无比的兔子,疯狂踹着她,扑通扑通乱跳。
“元海……”
她这一声,似乎带着一点埋怨,又有几分羞涩。
要说不愿意吧,却又的确是心中愿意的。
“刘姐,刚才说什么来着?”纪元海笑着说道。
刘香兰恼羞不已:“都这样了,咋还能想起来啊!元海,你是害人精一个!”
她越是这样羞,纪元海越是看着她这样子也别有趣味。
本就艳且润的刘香兰,因为这羞若玫色,更多了几分艳。
若牡丹又淋了一层露水。
“好了好了,说回正事……”纪元海说道,“你不就是担心,咱们这几天不去,姓高的连二十五块钱也不给了?”
害人精,倒是这会儿正经起来……
刘香兰好不容易算是把想法拉回来,点点头:“是啊,元海,一开始我感觉姓高的不是个东西。”
“后来又一想,二十五块钱也的确不算少了……其实将就一下,也是个不错的活计,一年加起来三百块钱,也还是比生产队好得多。”
“再说了,就算是我们不干,万一有别人干,那也太可惜。”
如果人人有这想法,可就糟糕了。小老板们笑着数钱,然后骂人偷懒就会成为理所当然。
纪元海对刘香兰说道:“你知道我跟姓白的说了什么吗?”
刘香兰摇摇头。
“姓白的,马上就要收拾高大明,而且是往狠的地方收拾。”纪元海说道,“他说,这个铺子离不开咱们,让咱们把铺子名义上接过去,高大明的那一份他给咱们,四十块钱还是给咱们。”
刘香兰大喜:“那感情好啊!”
“白主任什么时候把事情办好?真没想到,他倒是还愿意开这样的条件。”
“我没同意。”纪元海说道。
“啊?”刘香兰大为意外,“为什么没同意?你不是说,姓白的不是好人,跟他讨价还价不好吗?”
“此一时彼一时……”纪元海见刘香兰听不懂,顺手给她腚上打一下,荡动不休,“就是说,情况变了!”
“他不想折腾,也不敢折腾了,铺子对他来说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收拾高大明,保全他自己。”
刘香兰看似不满地瞪着他,心里面隐约窃喜:元海还挺喜欢我的……
“你提了啥条件?白主任答应了吗?”
“铺子归我们,挂在你刘香兰名下,他不管了只要账目明白,收钱一半就是了。”
纪元海话音刚落,刘香兰就开始惊慌地摆手:“不不不,这咋行,我咋能——”
“不是你还能是谁啊?只有你才是城里户口。”纪元海说道,“这件事只能是你。”
刘香兰惴惴不安,生怕把事情弄砸了。
“你文化水平咋样,能写字算帐吧?”纪元海又问,“我倒是没见你写过字。”
刘香兰顿时羞愧地摇头:“我认识二三十个字,还有自己名字,其他的也没学多少。”
“我怕是耽误你的事情了。”
“那倒是有点麻烦了……县里面还得有一个能计帐,而且能跟全天留在那里干活的。”纪元海说道,“荷苓不行,我也不行,我们俩户口在生产队,往县里长住常跑,都是不合适的。”
“实在不行,到时候雇个人。”
刘香兰想了想,说道:“能不能我光是记下每天卖了多少盆,赚多少钱?能不雇人就不雇人,外人又不可靠,还得额外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