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荷苓倒是劝说她,这些钱说起来对生产队社员来说也是不少了。再说了纪元海既然有判断,就等等再看吧。
刘香兰有些担心地看向纪元海。
“元海,你说高大明真的是高兴太早了吗?还会不会再压咱们的工资?”
纪元海笑了笑:“不妨事,就算我判断错了;实在不行,再让高大明另请高明也就是了。”
“他那一摊子,我能让他花草都活了,也能让他花草都死了。”
“到时候,我要让他一个月掏六十块钱!”
“他要从头算,那可就没什么交情可言,只有直接的钱跟钱了。”
听纪元海这么说了,还有一样至关重要的底牌,陆荷苓和刘香兰才都释然。
“元海,你这藏着掖着,吓我一跳,我还以为真的只能被那个高大明拿捏,听他重新商议工钱了。”陆荷苓说道。
“就是说!真真的吓我一跳,这好几天吃不好睡不着!”刘香兰拍着胸口鼓荡,心有余悸地说道。
随后又说道:“元海,你既然这么厉害,原来的时候怎么没有听你说起来?比如原来跟姓白的时候,你也可以用这样的方法要一个高价啊。”
纪元海笑了笑:“那条白泥鳅,我是真不想多跟他打交道。”
“那时候如果跟他讨个高价,占一时便宜,后续的麻烦反而会更大。”
“就像是现在的高大明,看上去占了便宜;就凭他这点道行,要是能动了白泥鳅,我感觉那才叫邪门。”
有了纪元海的保证,刘香兰的心情果然好了很多,紧接着每天去县城,也就不再每天在意高大明的表现。
不知不觉又过了几天,这一天刘香兰回来,跟纪元海说:“奇怪了,高大明今天一整天,都在哭丧着脸。”
纪元海第二天去铺子里面看花草,发现高大明的确挺沮丧,眼睛里面带着血丝。
中午时候,一个满脸微笑的人来买松树盆景。
赫然正是白主任。
见到白主任后,高大明便直接缩回屋里面,再也没敢露头。
高大明果然参与进去了,胆子还不小。
白主任笑了笑,对着松树盆景挑挑拣拣,最后也没有要,而是看向纪元海:“小纪,来,跟我聊聊天。”
这是,要动高大明了!
纪元海心中一动,点点头,跟着白主任两人走在菜市场边缘。
菜市场临着一条小河,味道可想而知,但是两人此刻便是沿着河慢慢走着。
跟以往绕圈子的风格截然不同,白主任这一次倒是开门见山。
“小纪,这铺子让刘香兰接了,你感觉,怎么样?”
纪元海也很直接:“钱怎么分?”
白主任安然无事的那一刻,高大明怎么样,就已经不需要纪元海去考虑了,整件事是已经定下了基调。
所以纪元海不问了,也不说了。
白主任笑了笑:“你想分多少?”
“高大明的那一份加上你的四十块钱,应该足够了吧?”
纪元海问道:“能再加一点吗?”
“还要啊?已经不少了,这铺子现在盈利不错的。”白主任笑吟吟说道。
“盈利不错,是因为高大明吗?还是因为您?”纪元海问道。
白主任点点头:“哦,这我倒是忘了,是因为你的本事……这是跟我讨价还价啊?”
纪元海看着白主任,说道:“要么你找人接了铺子,我和接铺子的人说工钱;要么你找刘香兰接了铺子,咱们再谈谈。”
“实在不行,我也可以不干了……”
白主任却是笑道:“我没这个精力再绕圈子了,说你的想法吧。”
“往后您别插手,只查账,盈利对半分。”纪元海说道。
白主任咂了咂嘴:“我不管?什么都不插手?”
“那可就是——我真把一个铺子白送给你了啊?盈利还得对半?那我忙碌了一通,图的是什么?为你幸苦为你忙,年年压金线,为你做衣裳?”
“为了您安全,您不操心,您拿着舒坦。”纪元海说道,“哪怕您去了其他地方,我依旧念着您,留着您的五成。”
“我跟您承诺,守这个规矩。”
白主任的眼睛迅速眯起,盯着纪元海:“你知道了什么?”
“我不知道您说的是什么,但我知道您受了风波,肯定要安稳。”纪元海平静地说道。
白主任看了纪元海有一会儿,又沉思了良久,笑了一声:“就按你的想法来。”
“实话实说,我在青山县内估计也去不了别的地方,要去其他地方,对我来说还有一个级别难关等着我。最近这段时间,街道办的大地头蛇和姓高的兔崽子,给我这个难关加了点难度,但是不要紧,他们很快就要都没戏了……”
“你说的也很对,我现在的确是求稳——我希望,咱们合作愉快,你说到做到,我也不掐你的戏。”
纪元海微笑:“那盈利方面您就放心,我必然全力经营,账本也定期让您过目。”
“尽可能让你比现在拿的还多,还安稳。”
“要是真的能这样,我就放心了……”
白主任表面微笑着,心中却在暗想:这样虽然吃了亏,从另一面考虑,纪元海这小子也算是帮我解决了麻烦。
王文博可是有点若隐若现的,不好揣测是什么意思。
他若是用这件事拿捏我,我得好好提醒他,纪元海是他爹的花匠,如今却是花草铺子的当家……现在巧取豪夺嫌疑最大的,可不仅仅是我,还有他家。
我清清白白,已经彻底脱身了。
又想到自己今日狼狈的起因,白主任眼中冰冷:操他妈的高大明,竟敢自作聪明,溅我一身脏水。
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