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日,三月十七。

衙役送受刑的潘人杰回府如同闯入虎穴。那潘彩菊知道自家人受伤后,领了几十个家奴,拿着鸡毛掸子,擀面杖,笤箸便杀了出来,将刑司送人的几个衙役好一顿打;若不是潘慧慧及时说话,还不知道事情要闹成那样。

赶走刑司衙役,又唤来府中医士,全力救治潘人杰。那潘人杰爬在担架上,又流鼻涕又流眼泪,哀哀啜泣;他这副模样倒是吓着了潘彩菊,她忙问医士:“先生,这伤可要紧?”

“不要紧,没有伤到骨头。”医士答道。

“他还没有成家生子,可会受到影响?”潘彩菊问道。挨打的潘人杰一听到这个,也咬着牙安静下来,想自己听听医士怎么说。

“那倒不会。”医士答道。

潘彩菊点点头,稍觉宽心,可不想一个侧身看见自己女儿,于是又气上心头。

“你瞧瞧你这穿得叫个什么样子?老实说到底出去干什么了呀?还有你表哥这是怎么回事,刚才刑司的那几个说他有犯律法,他到底做了什么呀?”潘彩菊问潘慧慧。

“表哥他咆哮公堂,还把人也咬了。”潘慧慧答道。

“啊?把谁咬了?把秦正咬了吗?”潘彩菊问。

那潘人杰一听这个也着急了,爬在担架上不住摇头,还发出古怪的哼哼声,其实他说的是“不是”,只不过如今他的嗓音已破,谁也听不懂罢了。”

“不是秦正,是咬了一个该咬的。”潘慧慧答道。

“该咬的?那是谁了?”潘彩菊追着潘慧慧问道。

“哎呀,我不想说这个了,我心里烦着呢。”潘慧慧道。

“你怎么心里还烦上了?是不是那秦正怎么着你了?”潘彩菊追问自己女儿。

“与秦正无关,我的所有事都与秦正无关,是女儿自己,女儿自己不想做这个牛夫人了。”潘彩菊终于把潘慧慧的话逼出来了。

“不想做牛夫人是什么意思?”潘彩菊又问。

“我想和牛翩翩和离。”潘慧慧娇嗔说道。

潘人杰如今都这副模样了,听了这话都差点从担架上滚下来;那医士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突然手上失了准头,一时间竟然又亲手重创了潘人杰的屁股,把潘人杰疼的死去活来的。

“这是为何?他都出去快一百天了,人也不在家,怎么还惹得了你?你当和离是儿戏呀,说离就离,这事首先你舅舅他就不同意。”潘彩菊说道。

“舅舅不同意便让舅舅和他过吧。”潘慧慧说着就发了脾气,自顾自地跑了出去。

“唉,这丫头真是让我给惯坏了。那姓牛的也不是个东西,回来我也得好好管管他,怎么就非要走那一趟苦差事,让慧慧在家守了活寡。”潘彩菊道。

那边,医士看着疼到一动不能动的潘人杰,竟然伸手去摸人家气息,然后手指让突然发力的潘人杰咬着了。

“哎呀!”医士叫道。

“这不是在刑司得了什么病吧,怎么见人就咬。”潘彩菊说道。

“不是病,是疼得忍不住了。”医士满头发汗嘴硬说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