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所有人都有事儿做,大家都能松快点。
顾庆之想林黛玉的时候,林黛玉正好也说起他来,“紫鹃,去请顾庆之来,我有话问问他。”
紫鹃一脸的为难,没动脚,“姑娘,你又何苦要见他呢?咱们府里都传遍了,他贪嘴只吃肉吃坏肚子,仗着自己要进宫,随意使唤人,真把自己当爷了?在荣国府他算哪门子的爷?这分明就是小人得志。”
林黛玉瞧了她一眼,“我如今是使唤不动你了。雪雁,你去。”
雪雁迈了一步,就是犹犹豫豫走得挺慢,林姑娘虽然是主子,但屋里做主的多半是紫鹃,又是老太太的人……她只等着两人再说点什么。
“还是我去吧。”紫鹃叹气道:“雪雁好好伺候姑娘。”
紫鹃出来,心想宝二爷这两日虽然没上学,不过今日是老爷休沐在家,宝二爷没在后院待着,而是跟秦相公在外书房看书习字。她快步走出了这一进的院子,拉着门上的婆子,含含糊糊道:“赶紧去请宝二爷,就说那人又来了。”
等婆子匆忙往前头二门去了,紫鹃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往后头去。
她也不出老太太的院子,只在后头的门房里跟婆子们胡扯了一通,这才道:“烦劳妈妈去把那顾小哥儿请来,我们姑娘有话要吩咐他。”
顾庆之在屋里待着也有些无聊,他唯一能做的就剩下锻炼身体了,总不能叠纸飞机自己逗自己吧?
再说宣纸太软,也叠不起来。
等到婆子敲门,说林姑娘要见他,他二话不说就跟着去了。
到了后门,瞧见了等着他的紫鹃,顾庆之上前,话还没说出来,紫鹃就先开口了,“姑娘叫你去解闷,你也该——”
紫鹃顿住了,她原本想说“你也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林老爷对你恩重如山,你就是这么报答他的”,只是这人既是个小人,这么说反而是提醒他了。
思索片刻,紫鹃换了个说辞,道:“你规矩些,说些讨喜的吉祥话,我们姑娘高兴了,是必定有赏赐的。”
这话的语气跟暗示不太友好,顾庆之听出来了,只是他不在乎这个,点点头说了声好,算是敷衍过去了。
很快到了林黛玉屋里,顾庆之上前行了礼,道:“姑娘近日可安好?”
虽然问的是安好,只是顾庆之能看出来,她不太好,脸上有几分愁容,面色虽然白,但却没什么血色,顾庆之一撇之后就视线下移,表示尊重,只是这么一低头,又瞧见了她的手背。
苍白,血管十分明显,十指虽然纤纤,但是指甲盖是莹光的珍珠白,而不是健康的粉红色。
“林姑娘,这几日都是晴天,不如去抄手游廊上走一走,活动开了,气血运行,不管是吃补品还是吃补药,才能化开药性。”
顾庆之话音刚落,便是一阵风吹来,吹散了天上薄薄一片云彩,屋里的阳光更胜。
听了这话,林黛玉偏头看看外头太阳,只见阳光从镂空的窗框洒进来,照在地上,映出一个个小光斑,有些刺眼。
阳光正好,就是看着地上的光斑,都觉得温暖。
她站起身来,道:“屋里是有点闷,咱们去外头走走。”
紫鹃着急得跟什么似的,但她又不能当着外人直接反驳姑娘,显得她没规矩。
“姑娘稍等,我去拿个披风给姑娘披上,外头风大,咳嗽才好,别又着了风,叫老太太跟宝二爷担心。”
“外头没风。”顾庆之道,“要等申时才会有云。”
“你又如何知道?你哪里管得了老天爷?”
紫鹃原以为她都暗示得这么明显了,姑娘就不会出去了,那姓顾的小子也该来一句:既然如此,那我便告退了。
哪知道顾庆之就只皱了皱眉头,又跟林黛玉道:“咱们靠着西边的抄手游廊走,既有太阳晒着,也有院墙挡着风。”
紫鹃没了办法,只能先拿了厚披风给林黛玉裹上,又在心里暗暗祈祷,宝二爷可快点回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