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着饭被点到的苏言呛了一下,昭云方才那样子,恐怕在场没人比他和南杏落更了解。
南杏落伸脚在桌下不轻不重地踹了他一脚,南杏落忙抬起头来,胡乱嗯嗯嗯了几声。
“不是的,就是、就是做了个噩梦。”
比起苏言来说,昭云的反应就要灵敏很多,没叫谢槿奚怀疑分毫。
昭云的情绪已经缓和很多了,谢槿奚正在给她挽发,今日是她的成人礼,谢槿奚特意做了个合适的发型。
陶听竹杵着头看过去,清晨透亮的光线自天井处洒下来,将那一小方池塘照得清亮,周围摆着这几天他们在晴风城内找到的仍然存活的花草,他们移栽了回来,打算回宗就全丢给杜三七,他在养护植物这方面很有一手。
她看着看着,忽然轻轻地叹了声气,几人还以为她要发表什么时光如水不复返的感言,没想到她嘴巴一张,上来就是一句。
“这么看谢槿奚好像慈祥的老爷爷啊,哈哈哈。”
气氛突然陷入一片沉默,只有清越的两声鸟鸣。
章驰柔捂着头坐回去,看向一旁的顾迟晚,悄悄给他传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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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她绝对说不出来什么好话……”
顾迟晚毫不意外地耸了耸肩。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听竹了,在这方面,不用对她抱太大希望。”
昭云吸了吸鼻子,方才下来得太过匆忙,她只看清了谢槿奚的身形,却没怎么细看他那张脸,毕竟谢槿奚大师兄的形象在她心里早已根深蒂固了。
莫不是这次回来大师兄受了什么刺激一夜白头?还是被奸人所害,得了满脸皱纹,早已变得垂垂老矣?
不过没事,昭云心想,无论如何,他都是她的大师兄,这一点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恰好此时谢槿奚也扎完了头发,他轻轻在昭云脑袋上拍了两下,抬手招来池塘里的水,在她身后凝成一面流淌的水镜。
“好了,转头照照镜子,看大师兄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趁着昭云转头的功夫,谢槿奚另手团了个水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砸向了陶听竹。
还说他是爷爷!虽然但是他有那么显老吗!不就比他们多活一辈子而已吗!
「陶听竹完蛋了,居然敢说我是爷爷,我是爷爷那他们是什么,我和小落又算什么?」
一直没表态的南杏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缓缓放下了碗。
为什么大师兄总是在这种地方较真。
陶听竹被淋了劈头盖脸一捧水,气得哇哇乱叫,一拍桌子站起来就要和谢槿奚打个你死我活。
章驰柔和顾迟晚赶忙将桌子往内挪了些,给他们俩腾位置,最好别波及到他们这些无辜人员,南杏落和苏言也有样学样,一个抓着昭云拉过去,一个将桌子往里挪。
昭云看到苏言,原本平息的泪意又翻出来。
待两人站好,她才抿着唇,小心地看了苏言和南杏落一眼。
苏言身子挺拔,比她印象里最初的那个苏言看起来状态还要好些,那个总是缩着身子,一点风吹草动就吓得不行的苏言似乎已经彻底消失了,而南杏落面容平静,那张总是阴鸷的脸似乎也和他对不上号了。
她的声音中带了些哭腔,低头一抹眼泪。
“太好了……我、我做噩梦,梦到在你们身上发生了很不好的事情。”
苏言和南杏落对视一眼,知道昭云确实如他们所料,也回来了。
南杏落冲着已经开始漫天扔水球的谢槿奚喊了一声,“大师兄,给我们套个结界吧,我不想回去换衣服。”
谢槿奚头也没回,更别提出声应他了,只是百忙之中抽空往他们那边伸手一划,一道淡蓝结界便将他们罩在了中间。
只见南杏落伸手在某个关窍处点了一下,结界内便再度添上了一层透明结界,外界的嘈杂声几乎传不进来了。
“好了。”
这声过后,他们三人虽还是站在原先的位置,目光也依旧跟随着外面的谢槿奚,只有嘴唇在小幅度翕动。
“昭云,我们和你一样。”
“什么?什么意……”
摸不着头脑的昭云忽然睁大了眼。
她身上有什么和南杏落苏言的共同点吗?还一定需要南杏落特意找谢槿奚要个结界来?
她记得上一次时,谢槿奚研制出来的这个结界是为了在长老们让他代课时偷懒,有一定隔绝神识的作用。
隔绝神识……
他们需要说什么重大事情,严重到不隔绝外界的神识就说不了的吗?
昭云忽然震惊地抬起头来。
“你们也回……?”